給哪個打——窈還是苭?
她想說,九哥,我疼,很難受。
九哥,你來看看我。
好不好。
溫窈不敢說,她不想讓陸南西看到她現在這副一身傷,虛弱不堪的模樣。
她也沒有洗頭沒有洗臉,沒化妝,一副憔悴沒有生氣的樣子,一定很醜,樣子也很難看。而且,她的眼睛還看不見。
何況她喝水吃飯都需要人喂,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陸南西會怎麼想,會不會嫌棄她。
而且,他身邊也有了別的人。
最近一些日子,能感覺到,陸南西對她的態度不冷不淡,溫窈不知道陸南西心裏如何的想。
是不是就連分手都不會主動,等著她發現,等著她提,她鬧,來跟他攤牌。
她不想分手。
愛了五年的人,讓她連著心把那個人一起剜出去丟掉,溫窈舍不得。
她會很痛,痛到想死的。
不用猜就知道陸南西在家裏,溫窈聽到他開冰箱的聲音,再關上冰箱門。
溫窈輕輕的呼吸,語調跟平常一樣輕鬆。
她有意瞞著陸南西:“你怎麼都不找我,給我打電話啊。”
陸南西去客廳,打開罐裝啤酒,長腿往玻璃茶幾上一擱,把在茶幾上休閑爬著的小王八踢到地毯上。
小王八翻不了身,四個小短腿朝天掙紮。
陸南西往後仰沙發背,聲音低淡:“那晚接你電話的人是誰?”
細聽,他語氣裏不太爽。
溫窈被突來的一句話弄得腦袋有點懵,她靜幾秒,還是沒想明白。
她不太懂,試探問:“你給我打電話了嗎?”
陸南西張嘴,喉嚨的冰涼液體滾下去,“嗯”一聲,“周一晚上十點多,我打給你,一個男人接的。”
陸南西沒再說下去。
他垂眼,看著地上短腿的小東西還在死命掙紮想翻身,他眉眼沉沉,眼底有冷意。
隻因無端的,他心裏麵說不出的煩躁感。
他不會承認自己有多愛溫窈。
他不愛,不代表沒有占有欲。
溫窈是他的。
沒分手之前,他零容忍溫窈的出/軌不忠誠。
隻要還在一起,溫窈的人跟心他都要。
幾天前那通電話,陸南西不是多想,不是他不信任溫窈,懷疑溫窈的品性。
畢竟夜裏十點多,一個男人拿著溫窈的手機接電話,甚至替溫窈簽字,這要怎麼解釋?
陸南西是男人。
他還是個不允許自己女人有半點汙點的人。
用江岸的話,陸南西自大又有病!
江岸最大的快樂,就是等著溫窈跟陸南西分手他好買一車鞭炮跑到陸南西家門口猛炸。
最好,溫窈甩陸南西!
溫窈不知道今天是周幾,隻記得在醫院躺了好幾天,她出事那天就是周一。
周一,也就是陸南西從酒店回來後那天。
那晚上,陸南西找過她了?
溫窈不知道的,她那個時候在急救室搶救,不知道手機在哪兒,誰接了她電話。
溫窈心情莫名好了點,她問陸南西:“那個男的說什麼了?”會讓他生氣。
陸南西幾口喝完,空酒罐丟垃圾筒裏,他收腿彎腰,伸手捏著小王八肚子拿起來丟水缸裏。
毫不憐惜的丟,“咚”一聲。
有人敲門,他起身去開門。
“沒說什麼。”
溫窈想了想,隨便找一個理由:“九哥,我那天手機落家裏,興許我哥接的。”
她不知道自己蒙對了,就是溫隨接的。
“知道了。”陸南西聲音明顯比剛才柔和。
他記得溫窈說過她有兩個哥,不是親哥,兩個都是堂哥。其中一個是緝毒警,半年前犧牲,陸南西也從來沒見過。
陸南西走一半停頓,突然問:“想我嗎?”
他問。想他嗎?
“想。”
溫窈老實回答,然後陸南西沒有再出聲。
溫窈心裏猶豫著,最後決定還是不說了。
剛才不是沒聽出陸南西的不爽,她真的不想解釋,不想告訴他出車禍的事。
不想讓他知道,除非她眼睛好了。
陸南西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一愣,他什麼沒說,轉身進屋,繼續打電話。
身後關門聲,以及:“你家真暖,沒開空調?”
溫窈也聽到他家裏來了人,開口:“這麼晚,許鬱過來幹嘛啊。”
許是她這一聲帶著不自知撒嬌味兒的語氣,陸南西笑了笑:“管我這麼緊,還怕他跟你搶我不成,又個不是女的。”
溫窈聞言抓著身上被子,心口提著順勢:“那要是女的呢。”
陸南西沒說話,反倒是許鬱吊兒郎當笑著問陸南西,“陸,在給哪個窈/苭打電話?”
陸南西回頭看許鬱,給了一記警告眼神。
許鬱挑眉,得,他把嘴巴閉上。
惹這位爺不高興了。
他鞋也不換,朝客廳沙發走,陸南西看了也不管,繼續打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