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的隱瞞、三人巧撞見
不知道二嫂怎麼樣了。
溫窈安靜躺在床上,聲音輕弱的喊了一聲媽。
溫媽媽詫異回頭,麵帶驚喜,立馬抓住溫窈的手,彎著腰問她疼不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不想讓媽媽擔心,其實媽媽她很膽小的。
溫窈說沒事,不痛。
溫媽媽連連說好,又問溫窈冷不冷熱不熱,要是身體那兒疼了就說。
溫窈睜開眼睛,閉了會兒再睜開,世界依然是黑的,無一絲光亮。
她心裏隱隱有了不安,開口:“媽,很黑,屋裏怎麼不開燈?”
溫媽媽一怔,這才注意到溫窈的眼睛,她難以置信伸手,在溫窈跟前晃了晃。
溫窈的眼睛並不動,她看不到。
意識到什麼,溫媽媽愣怔半秒,突然捂著嘴難受的哽咽抽泣起來。
溫父立馬喊來醫生。沒多久後,病房裏來了好多人,聲音噪雜,有詢問,有爭議,可是溫窈什麼都聽不見了。
因為她一個人都看不見。
她看不見了。
這個念頭,讓溫窈心生絕望的想哭。
溫窈因為車禍,頭部蛛網膜下腔出血,頭上有破裂,腫塊未消除。
醫生檢查給出的答案是支配外肌的神經麻痹所致,一部分是視網膜挫傷,神經受壓迫損傷導致的暫時性失明。
檢查過腦部CT後,開了一些維生素B類的藥養神經。什麼時候能恢複,還有看溫窈的個人體質。
第二天,溫媽媽給溫窈煲了粘糯的大米粥,加了一些小米,熬的很軟爛,入口即化。
光聞著就很香。
以前在家時,溫窈特別愛吃媽媽熬的粥,尤其加了牛奶的。每次從家裏喝完粥碰到陸南西,他抱著她總能聞到她身上甜糯糯的味兒。
親她時,她嘴裏有淡淡的奶香。
陸南西總會不知疲倦上癮的吻她好一會兒,迷戀的像在吃一顆好吃的糖。
溫窈坐躺在床邊,眼睛上纏了幾圈紗布,她臉色沒什麼血色,黑色及腰長發垂在肩膀前,她很安靜的張嘴,一口口,乖乖的吃完小半碗的粥。
溫媽媽幾次在旁邊偷偷的抹淚。
下午,溫媽媽回家了一趟,她給溫窈去拿手機充電線,順便帶換洗衣服。
溫窈的手機沒電關機,關了三天一直沒開機。
溫父沒回學校,請了假。洗完水果回來,把果盤水瀝幹,然後聽到溫窈喊他。
溫窈心裏的答案一直沒解開:“爸,二嫂她好不好,怎麼樣了?”
這麼些天,大伯家和爺爺都來過了,二叔也來看過她,唯獨沈元君和岑詩可沒有來。
這個問題,溫窈問的不止一遍,溫家人都一致瞞著她。
否則,讓溫窈知道了,她一定會把眼睛哭壞。
溫父手略微停頓,他依舊隱瞞說:“她沒事,你擔心的話就快點好起來,你二嫂需要臥床休息,所以不能來看你。”
溫窈點點頭。
稍後,溫窈喊溫父,想從他借手機給陸南西打電話的,想想又作罷。陸南西這個人有一點不爽之處,就是手機號他不喜歡隨便給人。
潛意識裏,溫窈也不希望家人知道陸南西的號碼。
一直到傍晚,溫媽媽還沒回來。
溫窈半坐在床上沒動,側臉迎著窗口。
窗外的風輕輕吹起來,撩動著輕紗的窗簾,溫窈肩膀邊的長發也微微晃動。空氣中有隱約淡淡的茉莉花香。
突然,病房門口有人說了句:“長得挺美,就是瞎了。”
聲音不大,但是溫窈聽到了。
她沒反應,手沒有去碰眼睛上纏著的紗布,也沒哭。她隻是手指僵硬抓著身側的床單,顯露了她內心的惶恐無助和害怕。
直到,有個人握住了她手,觸感柔軟。
那雙手很溫暖,也很有安全感。
溫窈看不見,但聞得出那人身上的味道。
很熟悉的鼠尾草薄荷香,她最喜歡的味道。
她偏頭,輕輕扯唇一笑,喊:“哥。”
溫隨坐旁邊的凳子,剛才他過來聽到那兩個小護士議論,想必溫窈也聽見了。
他目光柔和的揉揉溫窈頭,說:“別去管別人說什麼。等你眼睛好了,哥帶你去雲南,緬甸也可以,詩可也一起去。”
溫窈覺得是溫隨在自責,覺得要不是他給她打那個電話,她就不會分心出意外。
她說:“哥,不怪你,是我因為別的事分神走了神。”
她沒說是因為突然受到刺激,眼睛視線模糊。
溫隨陪了一會兒溫窈,後有事離開。
他從電梯出來,一路接電話走到醫院大廳,在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人。
男人旁邊跟著一個穿白色裙子,長發,長相幹淨的女人。
溫隨說了聲抱歉。
那人淡淡點頭,溫隨隻一眼收回視線,繼續打電話抬腳離開。
陸南西視線從溫隨身上收回。
他小心的扶著林苭胳膊,走兩步,見林苭咬著唇不出聲,實在感覺到她逞強在忍痛,他沒說一個字的抱起了林苭。
林苭眼底錯愕驚訝,低軟聲:“我真的沒事。”
“南西,你放我下來吧。”
陸南西沒說話,抱著林苭上三樓。
林苭望著陸南西下巴,她小心翼翼的抓著他衣服角,低下頭時,嬌俏的臉蛋微微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