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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娶金枝謀娶金枝
山水一半

第20章

夜色風流

皇陵入口處的潭水一陣湧起,穿著緊身泅水衣的聞風和聽雨從探中冒出,身上的夜明珠已用黑布包裹,不著痕跡。

不一會兒,白鹿茗被北堂黎擁著從船棺中出來,此時黑雲避月,正是一夜之中的至暗時刻。

聞風領路,撥開一人高的青草,卻聽得草葦外頭一陣急亂的腳步聲。

“怎麼樣找到了嗎?”“沒有。”

“要看仔細了,否則大夥兒都吃不了兜著走。”

“是!”

這些人的聲音他們都很熟悉,正是陛下欽點的祭陵護衛隊。

草叢裏的四人急忙蹲下,麵麵相覷,聞風和聽雨要躲過這些十分容易,隻是現如今腿腳不便的曄王和半點功夫也不會的白鹿茗卻是躲無可躲。

既已被發現不在行館之中,在外若也不能及時現身,這後果恐怕會更加不好收拾。

北堂黎和聞風暗中對了下眼色,四人又行進了幾步,聞風和聽雨忽地使上輕功從兩側悄無聲息地散開。

白鹿茗心頭一窒,北堂黎卻突然握住她的一隻手,將她往自己懷裏一帶,順手在她腰窩處掐了一下。

白鹿茗忍不住嬌哼一聲,兩眼瞪向北堂黎,明知她那處敏感,還故意捉弄她!

北堂黎那張毫無愧色的臉卻迎了上來,一寸、一寸。

最後……!他的齒冷不丁咬上了她的唇。

“唔!”白鹿茗雙手撐在北堂黎肩上,那俱壯實的軀體竟然半分也不受力,兩人撲在一起,壓倒了大片草叢。

白鹿茗跌倒的地方忽地卷起一股風流,四散開來,將周圍的草叢壓得更低了些。

此時,如無頭蒼蠅一般找不到方向的護衛隊,依著聲響齊齊看向野草叢中,依稀見著了朦朧月色下人影晃動。

護衛首領顧言一個手勢發令,派出兩人前行,一探究竟。

護衛小心翼翼地舉劍揮開長草,赫然發現草叢裏發出動靜的,就是他們苦苦尋找的曄王殿下和曄王妃。

更詭異的是,那位昔日的冰冷戰神,此時上衣半褪,墨發長鋪,雙目含春,正被曄王妃壓在身下。

兩人的唇上還帶著鮮豔的血色。

“退下。”曄王冷冷地發出一句指令。

他語氣淡淡,聲音也並不大,可也許是五年的軍中生涯,養就了一番嚴格禦下的威嚴,竟讓那兩個護衛不自覺地退了兩步,轉身尷尬地垂下了頭顱。

白鹿茗兩手緊緊抓著北堂黎胸前的衣襟,口中再次傳來一股腥甜的味道。

剛才他咬她了?

不過這會兒,她已明白了北堂黎的用心。

風流王爺的花名頭總比偷盜皇陵的罪名要好得多。

白鹿茗看著身下之人眼中迷離的醉色,身子一抖,就著他的手臂躺了下去。

無意窺見草叢中一片春色的二人,悻悻地回去向顧言報告了曄王和王妃的行蹤,誰也沒想到這位平素裏一直端得正經的冷麵王爺,竟有如此的好興致。

這一隊人馬就這般等在夜風中,既不好靠近,也不敢走遠。

葳蕤的春菲裏,北堂黎就這麼閑適地躺著,擁著白鹿茗枕在他身上。

白鹿茗見前來查看的侍衛已回去複命,便要撐著身子坐起來。

“不急,休息一會兒。”北堂黎遒結的大臂緊緊握著她的嬌軀,沒讓她動。

他眼眸深深地望著暗如黑布的夜空,“此時,是夤夜吧。”

頭頂一片漆黑如墨,前夜透亮的夜色此時已不知沉向何方,隻餘幾層薄雲隨風湧動。

夤夜,乃是一天之中的至暗時刻。

“我便出生在這個時候,母妃生了我一天一夜,受了很多苦。”

北堂黎的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鬆泛下來,輕輕牽扯著白鹿茗披在肩上的一縷發絲。

“曄王,這個封號是先帝所賜?”白鹿茗可從來不曾在這樣的環境下看過夤夜的天空,高高的春草遮住了四周蕩漾的微風,她躺在北堂黎的胸膛裏倒也不覺得太過寒冷,而這般平靜、毫無波瀾的深色夜空,卻如謎一般叫人沉醉。

“是,那時候母妃恩寵正盛,聽說父皇在外陪了一天一夜。”

帝王家的恩情,真真假假,如夢如幻,可此刻,也沒有人想要較真。

“那你的名字一定是賢妃娘娘取的吧?”她問,雙眸像是被沉靜的夜空給吸了去,無法挪動。

“是。”

白鹿茗隻覺得他胸膛蕩起一陣起伏。

“夤夜過後既是黎明,這一定才是賢妃娘娘想讓你看到的吧。”此時,空中雲層似動蕩般一陣湧動,原已不見蹤跡的月光穿過黑雲邊緣,露出一點點光。

再過不久,這月光也會跟著相形失色,因為,天就要亮了。

賢妃娘娘將他取名為“黎”,而他的封號亦是個“曄”字,象征光明,他曾是一個備受寵愛、被給予希望的皇子,而如今……

“走吧。”北堂黎鬆開她的發絲,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

白鹿茗起身,攙扶起北堂黎,為他整了整衣裳。

她猶豫了一陣,“你不問我什麼嗎?”

問她何以會使用馭風的巫術。

北堂黎伸出手指輕輕抹去她唇上的血色,“問什麼?”

走出草叢後,護衛隊已分列成兩側,正在那邊等著。

北堂黎抽出被扶著的手臂,直接搭在白鹿茗肩頭。

可縱然是如此看似浪蕩的曄王,在眾人看來,骨子裏卻仍透著一副軍姿威嚴,叫人不敢小覷。

唯有王妃櫻唇上流過的血跡和曄王胸前拉跨的衣襟,在孜孜不倦地暗示著青草從中發生過的旖旎風光。

回到行館中,聞風聽雨在已在屋前候著,在人前端得一副著急的模樣,見北堂黎擁著白鹿茗回來,即刻迎了上去。

聽雨貼心地備了熱粥,送到他們房中。

兩人麵對麵坐下,白鹿茗剛拿調羹舀起一勺熱粥,一隻沾著露水的衣袖晃來,下唇頓時傳來一股涼意。

“還有血漬,擦淨了再吃。”說完這句,北堂黎才似乎發現了自己的指尖正在觸碰何處。

柔軟的觸感,不禁讓他憶起方才的那一口,他輕輕舔了下上顎,繃緊了下頜。

揉擦的手指頓了一下,卻沒收回。

他眉間輕蹙,方才,好像不是這種感覺?

兩人的眼神驀地撞在一起,白鹿茗原是有些失神,任他擺布,此時才急著脫口而出:“疼。”

北堂黎退回手,卻是拿指尖在案上的茶杯中沾了些水,並不放棄。

那凝固的血色,充滿魅惑,像是惑人心神的巫蠱,引誘著他身體裏的每一滴熱血。

一股燥熱竄上心尖。

唇上血漬終於溶在了一片微潤之中。

濕滑的。

原來是這裏不一樣。

北堂黎忽地意識到這樣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議,冷不丁地埋起頭來喝粥,他側了側身子,避開了她視線裏他燒紅的耳根。

黯啞道:“吃吧。”

*

另一頭,大褚皇宮中,穩坐龍椅的皇帝陛下也在晌午休憩過後得到了曄王半夜同王妃外出風流的消息。

“嗬!齊光,你說這北堂黎怎麼一遇到白家的女兒就變風流了?他以前是這個模樣嗎?”褚帝粗腫如幹木一般的手指頭在龍椅扶手的龍頭上輕輕敲著。

“曄王爺之前不近女色,恐怕這次是遇到了個特別的吧。人哪能沒有弱點啊陛下,縱然他曾經看似一副鋼筋鐵骨,如今啊,也許是身上殘疾,所以心裏急需什麼東西補缺吧。”近身內監齊光弓著身體樂嗬嗬地應著。

褚帝若有所感地“嗯”了一聲,可兩道粗眉間的小山紋仍沒退去,他抿著略微鬆弛的上唇肌膚,眼皮輕動,“可朕還是不放心呐,曄王到底不比定王,是朕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突然轉了性,不試他一試,朕心裏總覺得不太踏實。”

“陛下總是思慮得太周全。”齊光輕聲附和,雙手捧著一碗禦膳房剛送來的蓮子雪蛤羹送到褚帝麵前,“為了大褚江山殫精竭慮,可別忘了保重龍體。”

褚帝拿著粗糲的食指朝他點了點,但笑不語。

*

自盜陵的那一夜後,日子飛馳而過,守陵七日已滿,曄王一行人返程。

他們在行至皇陵所在的織縣郊野時,卻被一夥山賊攔了下來。

隨行護衛雖有二十人,卻因山賊事先埋伏,且手段刁鑽,堂堂皇家護衛竟有八人陷入山賊事先挖好的陷阱中,七人踩中埋伏,三三兩兩被粗網裹住吊於樹枝粗幹上。

這埋伏設得巧妙,本也無怪乎他們中招,可事後他們並不怎麼掙紮護主的狀態,卻讓北堂黎四人察覺到幾分怪異。

剩下的五名護衛也並不聚攏守在曄王和王妃的身側,而是追著山賊越打越遠。

而這夥山賊也全然不是吃素的,雖是江湖人士,卻頗有幾分正規軍的派頭。

車廂外,聞風和聽雨一人分別對抗近十人,雖然二人護於馬車左右兩側,可也不免讓山賊吃了空子,將兩柄尖刀刺入車廂中。

眼見著車廂中也不安全,北堂黎索性拉著白鹿茗掀簾而出。

北堂黎緊緊摟著白鹿茗,撿起一柄棄劍,輕輕舞動了起來,他雖腿腳不便,可如今倚著白鹿茗為支撐,使出幾招劍式倒也不難。

他手臂有力,行動上卻略有遲緩,不過幾招就頻頻露出破綻。

原先,這些山賊看著隻是刻意為難,不像是非要取他們性命的模樣,可打了一輪過後,忽有一人挺劍直指北堂黎一處破綻。

北堂黎避之不及,而那一劍來勢洶洶,直刺而來,眼見就要得手。

白鹿茗卻一個閃身,繞過北堂黎的手臂,站到了他前麵。

劍光一挑,傳來一聲裂帛的聲響。

北堂黎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人,這群山賊的目的昭然若揭,他露出破綻也是刻意為之……

可這個傻子竟然替他擋下了這一劍!

北堂黎眸中燒起一把火,接住了白鹿茗下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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