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宅流言
“柳蘭蘊,我還當你多舍得。”
趙衡之的眸中,染上輕蔑二字。
等柳蘭蘊回過身來,她才發現自己被戲弄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個無恥,卑鄙,下流的趙衡之。
他早就知道了,還敢親她。
“從你說嫁妝,豺狼虎豹。”
趙衡之捏住柳蘭蘊的臉,強迫她與他對視。
“你不過是蘭枝的替身,這輩子,也隻能是蘭枝的替身了。別妄想成為她,或者超越她。”
“我呸。”柳蘭蘊嗬呸,想吐趙衡之一臉,但臉被趙衡之捏的生疼,根本使不上力氣。
她隻能用手去推趙衡之,嗚咽著讓他放開。
趙衡之放下柳蘭蘊,說:“滾。”
“滾就滾,有什麼了不起的。”柳蘭蘊這次計劃失敗了,還賠了一個吻。但她一定不會放棄這些嫁妝的,轉瞬間,她有了另一個計劃。
等柳蘭蘊走後,趙衡之低下頭。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占有她。
一定是因為,她和蘭枝太相似了。
可為什麼,他對她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林春,林春。”
趙衡之久喊未果,倒是把嫣兒招來了。
“侯爺,您有什麼事?”
“沒事,下去吧。”
趙衡之差點忘了,他讓林春去接蔓蔓了。
柳蘭蘊回了春嬌院,按照約定的時間,將衣裳給了丁梅。等清晨起來,刀春看到夫人一直在打哈欠。“夫人,您昨晚沒有睡好嗎?”
“啊,做噩夢了,被豬咬了一口。”
一想起昨天,柳蘭蘊就來氣。
“你在這裏,今兒的早膳不會又是……”柳蘭蘊看到喜雲提了膳食過來,怕昨日如廁事件重演一遍,喜雲道:“夫人放心,不會了。”
喜雲見二娘子不信,把每一個都吃了一口。
她還是老老實實等周表娘子來吧。
柳蘭蘊用了早膳,還不等歇一會兒,就又要抄寫經書了。這比她在族學的時候,還要累啊。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柳蘭蘊一計失敗,又生一計。等中午用膳的時候,讓刀春去,又把喜雲支開。和丁梅說了幾句話,丁梅點頭。雖然不知道二娘子昨日怎麼失敗了,但這次的計劃,也不失為一步好棋。
這一下午過去,刀春逮到了好幾個胡言亂語的侍女。也不知從哪裏聽來的話,說侯爺始亂終棄,對柳府的庶出娘子一見鐘情。哪怕是人死了,變成鬼,都要納妾入府,不肯放過。
反觀侯夫人,沒了管家的權,連嫁妝都貼補給了鬼庶妹。侯爺如此涼薄,如何讓人忠心。
趙衡之尚且不知道府上的狀況,他出門前,派人囑咐阮嘉容,將春竹院收拾出來。等他回來的時候,阮嘉容帶著人,等在二門。
阮嘉容一直讓人盯著春嬌院,她完全看不懂柳蘭枝要幹什麼。那樣一個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吃醋的人,竟然會允許自家庶妹嫁進來。
侯爺更是奇怪,將柳蘭蘊的嫁妝都搬到了春熙院,還讓柳蘭枝身邊的侍女看著。柳蘭枝何至於,對她這位庶妹如此的姐妹情深。
阮嘉容也有庶出的姐妹,都被她的母親踩在腳下。平日裏,連屋門都出不得。柳大夫人總不會為了博賢德,將庶女當嫡女養吧。
她又不是沒有親女兒。
阮嘉容都讓柳蘭枝帶來的仆人去馬房了,柳蘭枝竟然還沒來找她。莫非是想在侯爺跟前,繼續裝乖乖巧巧,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
“側夫人,刀春姑娘來了。”
阮嘉容的貼身侍女請刀春進來,刀春雖說在春嬌院伺候夫人,但誰不知道她是侯爺極其信任的人,又是曾在老夫人跟前伺候過的人。
阮嘉容見了她,都要給三分尊敬。
院子裏還跪著幾個被綁住胳膊的侍女,她們垂著頭,掛著淚珠,一個勁兒的請側夫人饒命。
連刀春都驚動了,阮嘉容想著最近也沒做錯什麼事情,就是喜雲去廚房時,給春嬌院的膳食做出來的晚了點。那也不是阮嘉容吩咐的,都是底下人胡亂猜測她的心思,才那麼做而已。
“側夫人,這些嚼舌根的侍女,就請直接發賣了吧。”刀春沒找到源頭,阮嘉容也沒想到,她管著內宅,竟然會出現這樣說主子壞話的侍女。
“是我顧慮不周,勞刀春姑娘來一趟。”
“側夫人客氣,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刀春說完,就回春嬌院了。
“都賣了吧。”阮嘉容站在門口,“不驕不躁,不爭功,也從不懈怠。也不知老夫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能養出這樣出色的侍女。”
“側夫人,奴婢冤枉啊。”
她們隻是胡說了幾句,哪裏想到會這麼嚴重。
柳蘭蘊也沒想到,平章侯府的規矩這樣嚴厲。
柳府也不是沒有嚼舌根的丫鬟,嫡母也隻是罵上幾句,最多打一頓板子。怎麼到了平章侯府上,就要把人給賣了。犯了錯的侍女,人牙子肯定也不會往太好的地方賣。
“丁梅,你說我是不是……”
柳蘭蘊有些後悔,她應該再周密一些,再多打聽一些才對。這些人若真的被賣出去,出了什麼事情,她會良心不安的。
“她們本就有心說,夫人不必心疼。”
丁梅說的也是,她沒什麼銀子,無法收買這些人說那些話。不過是她們自己偷懶閑聊,恰好被刀春給撞上,還聽了一個真真切切。
“夫人,這一招真的能讓侯爺把嫁妝還回來?”
丁梅也沒看春熙院那邊有什麼動靜,倒是喜雲姐姐氣的不行。想找人理論,又不能被那些人知道代嫁的事情,索性回後廂去休息了。
“應該能吧。”趙衡之沒戳破這個謊言,還陪著她回娘家圓謊。肯定是希望代嫁的事情不被發現的,那就應該把戲做足才對。
阮嘉容也算是管家不利,與其等侯爺來說,還不如主動認錯,她在二門等著,不僅等來了侯爺,還等來了春竹院的主人。
這姑娘,看著活潑好動,毫無規矩。
季蔓蔓挽著義兄的胳膊,趙衡之雖想拒絕,卻仍舊保持著禮貌。季蔓蔓沒想到候府竟然比邊關的那個郡守府還大。“衡之哥,這需要不少銀子吧。你的俸祿,夠養這麼多人嗎?”
趙衡之解釋道:“這是陛下賞賜的府邸。”
趙衡之不喜奢靡,因而府上的仆人,還沒簪纓世家伺候主子的一房人多。有些官宦世家,奉茶的,遞糕點的,都不是同一個人。
趙衡之沒那個講究。
季蔓蔓指著站在二門的女子問:
“那個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