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葬禮,回到家我已經疲憊不堪。
我下意識喊了句:“媽,今天晚上吃什麼?有沒有我愛吃的可樂雞翅......”
沒有人回應我,我下意識才想起來。
哦,我媽已經死了啊。
家裏冷冷清清。
全家福上,兩個最愛我的人都已經去世。
十年前,爸爸為了救周司辰一家,葬身火海。
十年後,我的媽媽再一次離我而去。
床上,媽媽織的毛衣、圍巾堆積在一起,這些東西,她織了很久,她說她活不到冬天了。
這些東西,是她留給我最後的念想。
我抱著那件散發太陽味道的毛衣,哭得不能自已。
我媽是個農村人,除了種地以外,就會織些針織衣物。
每一年,她都會提前給我和周司辰織毛衣、圍巾,“心慈,冬天上班路上冷,你和司辰雖然是小年輕,但也要注意保暖。”
周司辰表麵說著謝謝我媽,私底下卻讓我勸我媽不要再織這些沒用的東西。
“我去公司,怎麼能用這種劣質針腳織出來的東西,別人看出來我會沒麵子的。”
“那你在家裏的時候戴......”
我的話他全然沒聽,轉頭將我媽辛辛苦苦織的圍巾全都捐給了災區,美名其曰,物盡其用,借花獻佛。
可向來要麵子的周司辰,被秦晚戴上幼稚發夾時,嘴上說著嫌棄,卻頂著發夾炫耀似的在公司待了一整天。
他不是不喜歡我媽送的東西。
而是——
不喜歡我。
嘭噔一聲。
大門被人踹開。
來人渾身透著戾氣,眸色陰沉如墨。
周司辰一把提起我的頭發,惡狠狠的將我摁在牆上,劇痛從頭皮處刺開。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麼?你為什麼要跟蹤我和晚晚?!”
“晚晚被你氣得抑鬱症複發了!林心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良心?”
“當初用你爸的死,換來我們家這麼多年的照顧,現在又想用你媽癌症晚期來綁架我結婚。我不過是陪著一個小姑娘去完成了她的心願,她什麼都不懂,你怎麼能......”
心口驟然湧起的情緒,痛到我快要無法喘息。
是啊,他隻是陪他愛的人看了一場北極星光。
可是我媽呢?
我媽癌症晚期,所剩時日無多。
上個星期,她強忍病痛要為我和周司辰做一頓飯。
周司辰答應會來,卻在我媽做了一桌子菜後,轉身離去。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秦晚又犯病了。
她給他發:「司辰,我好難過,一想到你要跟她結婚,我就痛得快要死過去。」
我不解的質問周司辰,他卻說:“你媽身邊有你,再說了,她又不會立馬就死。可晚晚不一樣,我不在她身邊,她隨時都有可能傷害自己。”
在周司辰眼裏,我和我媽的命,都抵不過秦晚一句“我好想你”。
我看向眼前這個越來越陌生的男人,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在他的手腕上。
周司辰像是被燙到,瑟縮了一下,想替我擦眼淚。
可秦晚也跟著來了,她不讚同的瞪了周司辰一眼,又關切的問我:“司辰,我不是說了嘛,不可以這樣對女孩子。”
“心慈姐,司辰他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啊,他太關心我了才會這樣。”
我沒有理她,眼神定定的看向周司辰:“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和媽媽的家?
提到這裏,周司辰冷笑起來,眸色冷得像冰碴:“還不是因為你,晚晚的病情又加重了。”
他像是這個家的主人,理所當然道:“從今天開始,秦晚就住在這裏,你就負責照顧她的生活起居,直到她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