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不知道該開心,還是傷心。
因為顧霆驍真的在這兒。
此刻的他光著膀子,笑得那麼開心,毫不顧忌地摟著他那個離婚的初戀。
他好親昵地刮她鼻子,揪她臉頰,說:
“真的?真的想吃油燜大蝦,我一會兒就去給你做。”
梁棲月撒嬌地蹭了蹭顧霆驍的脖子。
等到顧霆驍轉頭,看到我,神色才又冷了下來。
“你來這兒幹什麼?哼,為了監視我,孟疏棠,你真是不擇手段,讓我惡心。”
我捂著難受的小腹,沒力氣和他說很多話,開門見山:
“我弟白血病晚期了,你幫他安排手術,我就願意離婚,成全你和梁棲月。”
梁棲月聽到這話,似乎覺得有點羞辱,小聲喃喃:
“什麼叫成全,說得好像我故意從你手裏搶走霆驍一樣。”
顧霆驍也厭惡地看我,嘴角不屑地扯起,說著:
“孟疏棠,你裝什麼?現在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開口還就是讓我救你弟。”
我咬牙努力讓自己清醒,牙齒打顫回複:“沒裝,我現在也快死了,隻要你答應我救我弟。”
“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條件。”
顧霆驍聞言笑了,他輕輕走上前,說:
“好啊,既然如此,隻要你能徹底滾出我的視線,別總上來讓棲月煩心。”
“我就幫你去救你弟弟,安排頂級的醫生,盡早預約時間,你答應嗎?”
看著顧霆驍摟著梁棲月的肩膀,
我哪兒還蠢到不明白:他變心了。
隻是我也活不久,沒什麼爭的耐心和氣力。
十年的付出,十年的夫妻,隻要他能救我弟一把,我答應又何妨。
於是重重點頭。
我被顧霆驍毫不留情地關在門外,一個人又暈暈乎乎地回到家裏。
左右難捱得等啊等,醒來昏過去,流出鼻血咳出血,擦掉又睡死過去。
我等到了事先說好的,預約過手術的那一天。
緊張地手都發抖,去給醫生打電話,
醫生沉默許久,問我:
“人死了記起來關心了,那天你弟弟等手術去救他的時候,怎麼沒有一個人出來問問?”
我的喉頭突然就堵得厲害,顫抖得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問:
“您......您說什麼?”
“我老公說......說安排好頂級醫生去救了啊?時間他都告訴過我的,怎麼......”
醫生冷哼,淡漠地回我:
“不知道,雖然你弟弟也這麼說過,但我們這裏,確實從頭到尾沒接到過通知。”
我聽到這裏的時候,短暫地愣了神。
隨後撕心裂肺的痛苦,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我瘋狂地想聯係顧霆驍。
問問他為什麼騙我,為什麼這樣對我,那是我在世唯一的血親。
那孩子明明對他也很好啊。
姐夫長姐夫短的,自己舍不得的東西,總記得給他姐夫捎一份。
而且他從來不要求回報什麼。
隻是笑嘻嘻地拍拍他姐夫肩膀說:“我姐姐從小獨立,但是她的心是一朵柔軟的雲。”
“姐夫,一定要對我姐好一些,再好一些。”
可是,可是顧霆驍。
你不要我就算了,你為什麼答應幫我照顧弟弟,也一樣做不到。
我崩潰地撥打按鍵,全部被掛斷。
打開他的朋友圈,
才看見本該幫忙安排手術的那一天,他居然在帶著初戀甜蜜的環球旅遊。
配文還是:“兜兜轉轉又是你,整個世界也沒有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