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涼,我沒放棄,繼續請求道:“讓顧霆驍接電話。”
“霆驍,好像是你夫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應該是有點不高興,不然我走吧。”
“不用。”顧霆驍的聲音冷漠如冰。
他接過電話:“孟疏棠,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你也知道是你這個罪人,害死我媽,害死我孩子。我現在沒法回家麵對你,都是你親手逼的。”
“再說,棲月剛剛離了婚,正是心理壓力大的時候,我不就是陪陪她,你用得著專門打電話,向著棲月陰陽怪氣?”
顧霆驍的話像一把把利刃刺進我心裏。
我抱著一絲期望地對顧霆驍開口請求:
“霆驍,我現在渾身都疼,我一個人好怕,你能不能回來陪我一下。”
顧霆驍冷笑處了聲,毫不留情地接話:
“陪你?孟疏棠,要不是你非要過你那個破生日,我媽會死嗎?我的孩子會流產嗎?你是死不足惜的罪人,怎麼還敢和我提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
“要我陪你,除非你現在給我下跪,給我磕頭,你給我媽道歉,給我的孩子道歉!”
這些話是從和我相戀十年的顧霆驍口中說出。
無異於在朝著我的心窩子裏麵一刀一刀地在往死了捅。
可我找不到別人了,我的爸爸媽媽在我幼年時就雙亡,我隻有一個親弟弟。
弟弟很爭氣,從小知道我拉扯他長大不容易,一直都在很努力學習。
現在好不容易考進國大那種頂尖的學校,潛心學習,
我怎麼會因為自己的人生,再去拖累本來就很不容易的弟弟?
何況因為我這一路下來,都是咬牙靠自己的性格,壓根沒交過什麼朋友。
在我心裏,顧霆驍是我可以依靠的全世界。
於是我咬住了牙,忍著傷口撕裂鮮血崩流的痛苦,
顫巍巍地跪倒在地上,對著手機給顧霆驍磕頭。
我說:
“我錯了,全是我的錯,是我不該過生日。”
“是我不該主張在那一天出去,我對不起婆婆,對不起......我們的孩子......對不起你......”
“霆驍,你能原諒我嗎......”
腦袋上本來就有傷口,這麼一磕,倒是讓我感覺火辣辣的疼。
意識開始模糊,頭重腳輕地要往前栽倒,
在我滿心期待顧霆驍一句原諒時,聽到的卻是:
“孟疏棠,你就應該去死,死皮賴臉,到底還活著幹什麼啊?”
我就應該去死。
昏迷時,我腦海裏全部都是這一句話。
等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醒來以後,耳邊還是回蕩著這句話。
呆呆地走到床頭櫃前,我從抽屜裏拿出來癌症診斷書,很悲涼的笑。
沒什麼,真叫顧霆驍說對了,我的確距離死亡不遠了。
自打出院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這個事情,醫生勸我多可以再抱有一絲希望。
花個幾十萬去治療,也許有活下去的生機。
可那隻是也許。
相比於拖垮顧霆驍,我更願意把自己攢下的錢,一部分分給我弟弟,另一部分留給顧霆驍。
我心疼顧霆驍,心疼到......不願意把真相告訴自欺欺人的他。
其實孩子的死,他母親的死,和他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