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還是單相思？

宋之涵第二天醒的很早。

喝酒並不能使人睡的踏實，反而會讓人在宿醉中保持清醒和暈沉，但索性沒有夢魘，反而做了個挺奇怪的夢，夢裏有隻小公貓，在不停的舔她，奇奇怪怪的。

宋之涵從床上起來，撐著額頭，昏昏沉沉地去洗手間洗漱。

不知道為什麼，嘴唇也有點腫，大概是酒喝多了的緣故，她也沒往心裏去，正常刷牙洗臉，然後去吃早飯。

封騁起的也挺早的，還是掛著他那個粉色的圍裙，在廚房裏忙活。

聽到響動後，他像是驚著了般回身，看到宋之涵後更像是看見了什麼妖魔鬼怪，嚇得又連忙轉回身煎雞蛋，手忙腳亂的，熱油還濺到了他的手，嗷的叫了一聲出來。

“我要吃了你是麼？”

封騁：“……”

宋之涵看眼封騁那一頭狗啃的板寸，不由得皺眉：“頭發怎麼了？昨晚你去打架了？”

“你不是嫌長麼，我自己剪了下。”封騁咕噥了一句，“在廁所用剃子隨便亂剃的。”

確實是隨便，非常隨便，狗看了都搖頭。

封騁從宋之涵的表情中大概知道自己剪的不好，下意識地揉揉腦袋：“不好看？”

“還行。”

這句話宋之涵說的是實話。

就封騁這張臉，就是剃成光頭也好看，雖然發型狗啃了點，但那股子少年張揚不羈的氣質倒是很明顯，配上他滿臉的膠原蛋白，和隻小豹子似的。

宋之涵明目張膽觀賞了一下自己的男秘書，然後拉開椅子坐下：“昨晚後麵什麼時候散場的？”

“……大概十點多。”

宋之涵揉揉額頭，歎了口氣：“本來是去找王遠談交易架構的，我現在都有點記不住昨晚是怎麼談的了。”

封騁微怔，談交易架構的時間遠早於宋之涵上三樓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都記不清了，後麵的事肯定記不住。

“吃飯吧。”宋之涵道。

“哦……”

……

——

封大魔王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宋老板的辦公室的門開著，他就做賊似的低頭不去看她，可她的門關了，他又抬頭衝著門板發愣。

坐他旁邊的張淼都覺得奇怪，湊過去問他：“喂，小封總，你不會昨晚又和老大打起來了吧？”

封騁沒答話，但顯然心情更不好了。

張淼以為封騁是這是惱羞成怒，趕緊當和事佬：“哎呀大哥，我說你能不能不那麼有反抗精神，感覺委屈你這一身的氣質，老大她幹什麼都是為了你好，都是有原因的，你就記住我這句話就行了。”

封騁看了一眼張淼：“都是為了我好？”

“嗯呐！”張淼用力點頭，希望這點蜻蜓點水的點播將來能起到一點作用，然後用無比真摯的眼神說道，“我們千帆所有人，都是為了你好。”

封騁：“……”

這特麼比表白還肉麻的台詞也虧得張淼能說出口，封騁像是見到了什麼難以下咽的東西，整個人都不好了，但隨即看向宋之涵的辦公室，又恢複了原來那個模樣。

猶豫、迷茫、困惑，不解……

張淼哀歎，完了，這都勸不好，估計千帆倒閉指日可待。

——

迷糊了一個上午的封騁下午索性請了假，跟宋之涵說自己要去辦轉股的事情。

國內公司的股權結構都可以在公開的工商係統查到，封騁在元氣的持股是找別人代持的，這就是為什麼封炳烈一直不知情的原因。

代持人是封騁的師兄，P大化學專業的，大三那年他去雲南逛了一圈，回來就在北京CBD下麵開了個米線店，生意很好。

封騁約師兄著在米線店碰麵，他看了眼股轉協議，再抬頭看封騁的眼神就像看傻子。

“1塊錢？是不是寫錯了？”

“沒寫錯。”封騁道，“我都核對過了。”

況且不論是股份轉讓合同還是投資合同，都是同時用大小寫示意的，且一般以大寫為準，即便真的有少零或者缺萬字的情況，理論上也不會影響合同的有效性。

師兄還是覺得這裏麵有問題：“如果沒寫錯為什麼要以1塊錢轉股？小封啊，你是不是受誰脅迫了？這種受脅迫的合同是可以撤銷的，別幹傻事。你那個直播公司雖然現在在低穀，但隻要挺過這一陣子，將來一定大有作為，不至於這樣賤賣。”

說賤賣都是客氣的，這就是赤裸裸的贈送。

封騁心思還在亂飄，微微低頭，像是自言自語：“不是受誰脅迫，我心甘情願的。”

“心甘情願？”師兄更震驚了，他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乙方的簽名叫宋之涵，看著像個女生的名字，而且字體娟秀磊落，柔中帶剛，一看就不簡單。

“這是誰？你女朋友？”

“……”封騁頃刻間漲紅了臉，“怎麼可能，哪有的事。”

師兄點了點頭：“還是單相思。”

封騁：“……”

就封騁現在這個狀態，師兄不禁替小師弟擔心了起來。

別看P大高材生多，但很多都是智商高，愛商低，戀愛腦更是遍地都是，前幾年還有學校男生被女生騙得獎學金都卷跑了的新聞呢。

“你們怎麼認識的？”

封騁含糊道：“就那麼認識的，她現在是我老板。”

“？”師兄奇了，“你都開始實習了？”

就封騁這性子，還有他能看得上的公司？

“嗯，做她的秘書。”

師兄：“…………”

還特麼給人當秘書？？？

大師兄簡直不敢相信，他又拿起合同仔細端詳了半天，確定這是股轉合同而不是精神病院入院通知書後，才又放下。

“確定讓我簽？”

“確定。”

“行吧。”師兄無奈，“你說讓我簽我就得簽，畢竟是你的股權。”他拿起筆，做最後的提醒，“你是學金融的，應該知道我簽字了以後代表著什麼，對吧？”

封騁道：“簽吧。”

師兄搖搖頭，在甲方簽好了自己的姓名。

股權轉讓合同就這麼簽完了，之後封騁留存一份，另一份給宋之涵備存，宋之涵再轉一塊錢給封騁，就算交割結束了。

米線店下午人少，師兄沒讓封騁直接走，而是帶他參觀了下自己的店麵，臨走的時候又讓人給他打包了幾盒鮮花餅回去，說女生都愛吃甜食，讓他帶給他那個1塊錢女老板嘗嘗。

封騁拎著鮮花餅，跟師兄道了謝，才騎著摩托車回千帆資本。

路過千帆資本前台的時候，正巧看見張淼、杜凱和周筱萌在嘀嘀咕咕，他一進門，三人賊眉鼠眼的，杜凱突然開始播音腔：“哈、哈、哈、哈，小水水！還是你靠譜，我大表哥的車竟然幫我賣了三十萬！人才啊你！”

封騁繼續往裏麵走。

周筱萌眼疾手快，馬上攔住封騁：“喂喂，那個！封騁，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你不聽一下嗎？”

封騁：“？”

周筱萌忽閃著大眼睛：“就是張淼托人給杜凱的大表哥賣二手車，竟然賣了三十萬呢！”

“哦。”封騁繼續往裏麵走。

周筱萌：“？？？”

她趕緊又攔住封騁：“那個，封騁！”

封騁：“？”

周筱萌瘋狂暗示：“你沒覺得這個很有意思嗎？賣的價位好高啊，幾乎是七折賣的，現在市場上哪有二手車能賣這個價啊。”

封騁：“沒興趣。”

三個人：“……”

杜凱衝張淼瘋狂比劃眼色：“怎麼辦怎麼辦，和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張淼痛苦麵具：“我靠，我怎麼知道怎麼辦，我又不是學表演的！”

“還有別的事麼？沒有我進去了。”

“額，”周筱萌隻好點點頭，“沒別的事了。”

眼睜睜看著獵物出了陷阱，三傻垂頭喪氣，可封騁走到一半，又突然折返回來。

三傻眼睛瞪得像銅鈴：“！！！”

封騁把手中的一盒鮮花餅分給了他們：“我師兄開米線店的，給我了點，聽說挺地道的，你們嘗嘗吧。”

周筱萌呆呆地接過：“好，好，多謝。”

封騁走後，三傻看著那盒鮮花餅，突然滿滿的負罪感。

“你們說這盒鮮花餅會不會有毒啊？”杜凱問道。

畢竟上次張淼喝了封騁的奶茶，拉了一天的肚子。

“不會的，”張淼無限悲傷，“後來我媽跟我說，不是因為奶茶，是早晨的鹹菜壞了，我爸也拉了一天的肚子。”

原來，當時錯怪了封騁。

杜凱一臉難過：“完了，那我更愧疚了。”

“我也是，”周筱萌撐著腮，愁雲慘淡，“唉，你們說我們能不能去求一求老大，不要讓她拿封騁的摩托車了啊，好殘忍啊……”

杜凱和張淼異口同聲：“當然不能！”

周筱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