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但是我不喜歡弟弟

封騁以前在課堂上聽老師說過，在如今的互聯網時代，信息傳播速度已經從以前的48小時、24小時驟減到1個小時，甚至半個小時。

任何消息，隻要半個小時，就可以在網上被瘋狂傳播，比病毒在體內傳播的速度還要快。

下半場，封騁畢恭畢敬地帶宋之涵參觀了元氣所有辦公地點，宋之涵還挺滿意。之後他客氣客氣說要留宋之涵吃午飯，被她推脫，封騁樂得自在，幹脆不演了，掉頭就走，因為本來就沒給她做飯。

王遠還算識大體，一直把宋之涵送到了車上，道了聲一路平安，以後多聯係交流。

宋之涵走後，元氣所有人散了精氣神，土崩瓦解地癱坐在沙發上。王遠一進門，就被一雙球鞋和臭襪子絆住了腳，他趔趄地走進側廳，封騁已經換下來剛剛的西服，隨便套了個寬鬆的隊服，在看網上的帖子。

王遠湊過去：“怎麼樣？有效果麼？”

阿飛啃著橘子，一臉的天真：“什麼效果？”

“就宣傳效果。你們看看這個。”帽神把手機遞給阿飛，阿飛和鬼笑腦袋碰腦袋，盯著屏幕。

沒過兩秒，鬼笑就叫了起來：“《私募大佬宋之涵欲投資元氣科技，或再次培育黑馬級上市公司》？這說的是我們？我們是黑馬？？？”

“還有這個！《千帆又有大動作！宋家老二相中元氣科技，跟投機構連夜跟投擠破腦袋》！！”

正在此時，王遠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他以前在學校認識的一個師兄，關係很淡的那種。

“喂，是阿遠嗎？沒事兒，好久沒聯係了，很是思念啊！對了，跟你打聽一下，現在元氣科技是在你名下？聽說千帆資本要投？害，我這都是好幾手的消息了，還靈通呢。對了，你還有份額沒？我們公司想跟投一點……”

封騁笑了笑。

鬼笑和阿飛對望：“神了？！”

——

相比於元氣那邊的興高采烈，宋之涵這邊可就不樂觀了。

她手邊沒有趁手的秘書，很多事情沒人打點，剛剛被人臨時加了塞，處理了個緊急會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饑腸轆轆，卻沒一點食欲，想睡覺，卻想起來兩點半還有個會，宋之涵隻能幽幽歎了口氣，坐在沙發上吃飯。

飯是周筱萌放在她的茶幾上的，溫熱。她還沒拿起筷子，手機又響了。

是秦欽。

“怎麼樣？我弟還可以吧？”

元氣這個項目就是秦欽牽的線，她當然知道宋之涵今天去了元氣。宋之涵淡道：“挺帥的，也挺高的。”

秦欽眼睛亮了：“那這是有戲了？那敢情好，我馬上跟那小子說。”

“瞎起什麼哄，”宋之涵夾了口菜，微微皺了皺眉，勉強咽下，“好看是好看，但是我不喜歡弟弟，像養了個兒子。沒興趣。”

“切，沒意思了啊你，”秦欽捏著煙吐了個漂亮的煙圈，“聽你這口氣，是還喜歡梁清那個類型的唄？”

宋之涵：“我和他沒那份情。”

“哈？我真信？老涵啊，其他的我不說，我就說你和梁清，你們倆根本不合適，都是處處鑽營，心思沉重的人，怎麼可能走到一起？我勸你趁早放棄，你需要的不是他這種老狐狸，你需要的是一個坦誠的、熾熱的、可以為你不顧一切的……”

“可這種人根本不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秦欽翻了個白眼：“算了，你現在是賢者時間，懶得跟你掰扯，等你哪天找到那位了，自然就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對了，我弟手下的那些小帥哥你都看了沒？他那兒可是帥哥窩，個頂個的帥胚子，你不會一個都沒看上吧？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可是眼睛都挑花了。”

“MC戰隊主力都見了，剩下的也都見了。確實都是好苗子，不論身材顏值還是技術。”

“所以聽你這意思，是覺得元氣還不錯，想投了？”

宋之涵聽出秦欽話裏有話：“這不是你推薦的項目麼？你不希望我投？”

“害，我推薦你這個項目是希望你去我弟那裏挑個帥哥，擁抱天性，解決一下生理問題，至於元氣本身麼，”秦欽語氣一轉，“難道你不知道我表弟和我舅鬧翻了的事？”

“知道。”宋之涵反問，“但你覺得王恒國能左右我的決定？”

“哈哈哈哈，囂張！我喜歡！”

秦欽又說：“不過呢，我舅隻是一個變數，我弟到底是在國內創業還是去國外深造，我都雙手讚成，也保持中立。可我覺得按照你的性格，這次恐怕很難投元氣。”

“為什麼？”

“你大概還沒來得及看微信吧，現在好幾個微信群裏都轉瘋了，”秦欽把一個視頻轉發給宋之涵，“你今天去元氣的事情已經被扒了個底朝天，好多小機構聽說你要動手了，都在到處搖人想要跟投。”

“？”宋之涵疑惑：“怎麼可能，這事兒怎麼傳出去的？誰傳的？”

“你上元氣直播了啊，大家都看見了。就在阿飛的直播間。你看下我給你發的視頻，”秦欽又重新點開了視頻，然後欸了一聲，“我說，剛剛沒好好看，視頻裏站你旁邊的那個男生是誰？這眼睛，這下巴，這嘴，這身高比例，夠野夠欲，我喜歡。你有微信麼？叫什麼名字？”

“沒。”

宋之涵隨手點開秦欽發來的視頻，本來是懷著隨便一看的心情，卻在視頻播放的第一秒，臉就黑了。

視頻裏的話反複回響，現在再聽，那些毫無邏輯可言的話頭竟然都是封騁故意說的。

——涵總，按照千帆的規劃，您覺得我們元氣不符合千帆的投資方向麼？

——意思就是說，如果涵總真的看好我們公司，要趁早下手。

——我們元氣兵強馬壯，很值得投資。

——換句話說，我們現金流充沛，可以挖人、收購其他平台、擴充板塊，元氣以後會越做越大，越做越強。

“厲害。”宋之涵真心讚許道。

“呦，這還表揚上了，”秦欽知道事情不簡單，幸災樂禍道，“所以這給你下套的小狼狗到底叫什麼？我可太感興趣了。”

“叫封騁，”宋之涵回答，“封疆大吏，馳騁沙場的封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