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我獨自在漆黑空曠的客廳坐了很久。
久到凝視黑暗的眼睛變得麻木酸脹,江辭才終於回來。
他辨認出暗處我的身影,微微皺著眉按下客廳開關:
“怎麼不開燈?”
強光幾乎瞬間把我的眼睛刺激的流淚。
我眯了眯眼睛,半晌才扯著幹澀沙啞的聲音回答:“有點困,想睡會兒。”
他點點頭,偌大的客廳重又陷入緘默。
我抿著唇,遲疑片刻開口:“今天早上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接?”
早上走出醫院後,懷揣著最後一點希冀,我給江辭撥了通電話,想告訴他懷孕的事。
可手機聽筒裏傳來的始終是忙音。
江辭一臉倦怠的扯了扯領帶,劃出通話記錄,隨口答道:
“今天太忙了,也許是開晨會剛好錯過了吧。”
他漫不經心,邊把西服外套掛在衣架上,邊垂著眼睛問我:
“有什麼事情嗎?”
外套上淡淡的梔子花香隨之散開,狡黠的剛好被我的嗅覺捕捉到。
那是一款很小眾的香水。
更重要的是,在我的認知裏,那是獨屬於許音音的味道。
真相昭然若揭,卻像把利刃,把五臟六腑攪得鮮血淋漓。
我雲淡風輕的搖搖頭:
“現在沒事了。”
那份藏在身後的孕檢單,也隨之被一點點揉皺。
皺成了一團難以辨出原本麵貌的廢紙。
像我渺茫又可笑的期盼一樣,在此刻,突然變得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