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遷跪得坦坦蕩蕩,絲毫不覺得有什麼錯處。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讀書人覺得可恥,也有羨慕周淩瑤的覓得如意郎君。
可我清楚,前世他錯過了心愛之人,淒涼慘死。
這一世,他拋棄所有,迎萬難來到她身邊。
裴遷在醉金樓散盡家財,跟周淩瑤求所謂的婚,我因和離丟了家族顏麵,被掃地出門。
裴遷的喜色襯得我越發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可我不後悔所作所為。
若再來一次,我還要縮在內宅後院,生子慘死,那太委屈自己了。
我們分道揚鑣,卻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師父撿我回家,我跟著她老人家學習醫術。
後來又隨師父雲遊四方,救治病人。
也曾在乞丐口中聽聞,京城的侯府世子娶妻。
十裏紅妝,聘禮一百抬。
規格堪比前世太子和周淩瑤的大婚。
都說女人愛拈酸吃醋,男人亦是。
他這是要同太子較勁呢。
裴遷和周淩瑤成婚三年,外傳夫妻和睦,恩愛如初,人人羨慕。
如今看來,裴遷這麼快就拋棄了周淩瑤,又養了個美嬌婦做外室?
重活一世,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一臉厭惡,裴遷卻眼巴巴望著我:
“清舒,當年是我對不住你,你可否原諒我?”
若不是身體羸弱不堪,裴遷恨不得撲上來扒拉我。
身邊的元白厭惡攔在中間:“閉嘴,我師父的閨名可是你喚的?莫要亂攀關係!”
裴遷瞪眼:“你又是什麼東西?輪不到你講話!”
我冷冷道:“既然不治我就走了。”
美嬌婦眼中滿是嫉妒:“既然神醫不治,我再去為你尋大夫。”
裴遷喘著粗氣:“治!我要治。”
“去,把她給我請來,無論花什麼代價。”
美嬌婦匆匆攔下我們,說得心不甘情不願:“求神醫......救他。”
我笑了笑:“我可以救,但你的誠意在哪裏?”
美嬌婦愣了愣:“不是一枚耳環嗎?”
“我改口了,診金一萬兩。”
元白惡狠狠道:“我師父說一萬兩就是一萬兩,沒有就不治!”
美嬌婦還在猶豫。
裴遷忙道:“給她,回去找老太太拿銀錢!”
美嬌婦為難極了:“可府中現在拿不出這麼多銀錢。”
“那就找錢莊借!!”
美嬌婦回侯府借銀錢。
我與元白坐在外麵,叫丫鬟婆子端茶倒水,上點心。
屋內的裴遷咳了半天,憋不住了讓丫鬟喊我進去敘舊。
元白吃著點心:“錢沒到,人不看。”
“我們老爺是侯府世子,莫要得寸進尺!”
元白抽出腰間的軟劍:“滾。”
屋內聽到這一切的裴遷咳得更大聲了:“清舒,你是不是還在怨我?”
元白一口茶水嗆在嘴裏:“神經病。”
裴遷氣若遊絲的聲音繼續傳來:“你可知我的身體是怎麼垮的嗎?
“我不過是多看了幾眼婢女,那善妒的賤女人就給我下毒!惡毒如蛇蠍!”
“她還敢欺辱我母親,傷我妾室,將我趕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什麼恩愛如初,夫妻和睦,都是放屁!她欺人太甚,我簡直看錯了她!”
“活該,關我們屁事!”
“嘖嘖,活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