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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都能聽到綠茶庶妹的心聲。
父親說我與她的辭賦甚為相似,分明是她剿襲,她內心卻說:
「嫡姐怎可剽竊我的辭賦呢?這可是我徹夜未眠才寫出的啊。」
母親斥責我不知廉恥,有辱門楣,分明是她誣陷,她內心卻說:
「都怪我,要是我能多多勸誡嫡姐,她就不會犯此大錯了。」
可她不知,一覺醒來。
這世上能聽到她心聲的,多了一個我。
「父親消消氣,當心身子,想必這一切不過是巧合罷了。」
眼前的人是我的庶妹,柳雪兒。
一身合體的淺杏色綾羅衣裙,鬢間發絲輕垂,雙眼濕漉漉的,活像林中無辜的小鹿。
但她的心聲卻並非如她的外表和話語這般無辜。
「這篇辭賦分明是我徹夜未眠寫出的,姐姐的辭賦怎麼會幾乎一模一樣呢?」
「算了,父親如今正在氣頭上,還是別說了吧,不然嫡姐就要受罰了。」
父親和母親的神色猛地一僵,望向我的眼神更是充滿憤恨。
這是柳雪兒的聲音,可她分明沒有張嘴,隻是虛虛扶著母親的手臂,眼中盛滿了擔憂。
我好似明白了,為何一直以來,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大家卻都覺得是我的錯。
我愣愣地看向柳雪兒,回憶著一直以來這府中發生的事。
突然,那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
「嫡姐為何這般看我,難道是想將罪名推到我身上嗎?」
父親的嗬斥聲幾乎立刻在我耳邊響起:「你還不知錯!」
「你看著你妹妹幹什麼?難道你還想說是雪兒剿襲了你的辭賦嗎?」
果然果然,他們能聽到柳雪兒的心聲。
嘴上的辯解和心中的秘密,自然是後者更具信服力。
想明白這個道理以後,我沒有如從前那般急著為自己分辯,隻是垂下了眼眸,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見我不發一言,父親臉上的怒氣更甚,母親急忙勸阻:「將軍莫惱,如兒定是知道錯了。」
語罷,母親的眼光落在我身上:「如兒,快向你父親認錯,說你隻是一時糊塗。」
我冷笑一聲:「我既沒錯,為何認錯。」
母親臉上的失望毫不掩飾,父親更是長袖一揮:「放肆!你看看你如今這副嘴臉!哪還有半分鏢騎將軍府嫡長女的風範!」
我抬起頭,眼神死死地盯在柳雪兒臉上,一字一句道:「我沒有錯。」
見我如此冥頑不靈,父親怒得高聲大喝:「來人啊!把大小姐關到祠堂去,沒我允許誰都不準放她出來!」
「你給我滾到祠堂去跪著!讓列祖列宗都看看,我這個好女兒!」
我在這昏暗的祠堂中整整跪了兩日,滴米未進,滴水未飲。
疼痛從兩個膝蓋處發散,扯得雙腿都好似不是自己的,稍微一動,整個身子都控製不住發顫。
這兩日以來,我細細回想著從前府中發生的事。
我囑咐柳雪兒在學堂好好聽課,但在母親眼中是我看不得柳雪兒開心,嫉恨她招人喜愛。
分明是柳雪兒貪吃,吃壞了肚子,但在兄長眼中是我故意使壞,哄騙她吃下腐壞的食物,故意讓她生病。
父親是武將,從小便教著我們姐妹騎馬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