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小範圍地流傳,貴婦們津津樂道。
侯府夫人問我:“白聖手,你可敢做這單生意?”
我問:“為何不敢?”
侯府夫人說:“貴妃性子古怪,若有差池,可是會掉腦袋的。”
我笑說無礙。
打從踏入京城,花重金砸出名聲開始,我走的就是不歸路。
侯府夫人向貴妃推舉了我。
五日後,我被秘密接到了貴妃的長春宮。
宮內處處奢華,我一身粗布衣裳,跪伏在地:“草民白榆,叩見貴妃娘娘。”
貴妃倚在榻上:“抬起頭來。”
我依言抬首,和她四目相對。
我幾乎克製不住地想衝上前,一刀捅進她心窩,為我哥報血海深仇。
可我不能。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費力壓下心中仇恨,卻聽貴妃說:“白聖手這張臉,當真是花容月貌啊。”
我眼中一慌,忙奉承:“不及娘娘萬一。”
貴妃冷哼:“嘴甜也無用,陛下時常過來,你頂著這樣一張臉在本宮身邊,本宮不安心。”
“都說你醫術高明,那白聖手就先治治自己的臉,治好了,本宮才能相信你。”
不等我言語,兩名宮女將我按住,寒光一閃,我左臉多了一條血淋淋的傷口。
我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
我哥在時,我傷得最重的一次,是和鄰居家小孩搶紅薯,摔了一跤,膝蓋蹭破了皮。
哥哥頂著凜凜風雪上山找藥,回來一邊敷一邊皺眉問我疼不疼。
我哭得稀裏嘩啦,他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摸出焐熱的紅薯,跟我說。
“薇薇不用搶,別人有的,我們薇薇都會有。”
此時比那時疼數倍,可我早已沒了哭的資格。
貴妃明知我的“絕活”是轉胎,卻還是選擇這樣的下馬威。
我心中恨意更濃。
貴妃抬手在鼻尖扇,滿臉嫌棄:“賤民的血就是臭,拖遠點。”
我被打發到長春宮最偏僻的地方。
半月後,我再次被帶到貴妃麵前。
貴妃看著我平滑如初的臉,嘖嘖稱奇:“不愧是白聖手,有何秘方?”
我恭順低頭,言說是不傳之秘,沒告訴她是蠱蟲之功。
貴妃沒逼問,轉而道:“你通過了本宮的考驗,往後,你就是本宮的人了。”
“不過,本宮醜話說在前頭,若轉胎不成,本宮能劃你的臉,也能劃你的脖子,懂了嗎?”
我跪下謝恩,為她獻上轉胎的第一個方子。
她沒立刻用,而是召來一名心腹禦醫,確認無毒後才用。
我親自為她煎了藥。
看著她喝下黑乎乎的湯汁,我心底升騰起無限快意。
快了,哥哥,大仇就快得報了,你再等等我。
貴妃喝了兩月的藥,五個多月的肚子漸漸鼓了起來。
與之相反的是,她的四肢仍然纖細,巴掌臉精致嬌嫩,比懷孕前更美。
皇帝下朝來看她,沒忍住白日宣了淫,一直鬧到第二日。
趁著這個時間,我以“為貴妃采摘露水入藥”為由,找到了偷偷祭拜族人的容妃。
她身帶異香,冰肌玉骨,是這半年來最受寵的妃子。
她認得我:“你不好好為貴妃辦事,來這裏做什麼?”
我時間有限,單刀直入:“滅族之仇,娘娘忘得了嗎?”
容妃葬花的動作倏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