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的血泡從他口中溢出,我冷冷地看著他。
死有餘辜!
小妹急需醫治,我不敢有半刻停歇,即刻起身抱起她離開。
白府的下人見識過我的狠戾,壓根沒人敢攔。
懷中意識不清的小妹睜開了眼。
她顫巍巍地朝我伸出手。
「阿姐......」
我這才發現她的十根手指光禿禿的,已然被人剝了指甲。
心口又是一陣抽疼,我應聲拉住小妹的手。
「煙兒別怕,阿姐在這兒!」
小妹卻是不住搖頭,發力死死攥住我。
「阿姐,快回去救阿爹、阿娘......」
我隻好不停安撫著她。
「爹娘已經沒事了,你放心。」
回到客棧,爹娘看見妹妹的慘狀也是齊齊紅了眼眶。
阿娘在裏間陪著醫師給妹妹治療。
我拉著阿爹出門,沉聲詢問。
「爹,到底發生了什麼?江辰軒為何突然如此發難?他就不怕......」
阿爹歎口氣,說起了事情的緣由。
在我「死」後,江辰軒倒也愧疚真真切切過一段時間,流水的補償賜下。
隻不過最是無情帝王家。
沒過半年,他就封了白如瑩做皇後。
又在朝堂上處處打壓阿爹,想強逼我沈家交出兵權。
阿爹戎馬半生,怎能受得了這種委屈。
他交出虎符,原本想直接告老還鄉,以保全家人安然無恙。
卻不料,長公主突然發難,請旨讓大哥入府做麵首。
大哥不願,態度強硬拒絕了這個無理的要求。
沈家被治罪抄家,全家人一朝淪為階下囚。
「昏君!畜生!他們怎麼敢!」
我攥緊拳頭,咬牙切齒。
一想到是自己親手把江辰軒捧上高位,恨不得立刻提劍衝進皇宮,將那些人斬於劍下。
「爹,大哥現在在何處,我去救他!」
阿爹攥住我的衣袖,眼中滿是擔憂和不忍。
「長公主那裏不比白家,身邊定是武功高強的侍衛,你萬萬不可獨自冒險!」
我搖頭,抬頭望著皇宮的方向勾唇輕笑。
誰說我是獨自一人?
此次前往京都,留在邊境的呆子擔心會有意外,硬是給我安排了近百的暗衛。
考慮到這麼多人過於招搖,一路上我都吩咐他們分散趕路,同我保持距離。
現下隻需發出暗號,從幾個廢物手裏搶人根本不算難事。
打聽完長公主的下落,我即刻開始行動。
江華淑今日帶著一行人去城郊山上的古廟燒香,倒也方便了我動手。
見我持劍闖入,江華淑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沈棠?你沒死?!」
我飛起一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踹開她身旁的侍衛,逼近打招呼道:
「公主殿下,好久不見。」
沒等江華淑換上虛偽的笑容,我又搶先冷冷開口。
「給你半炷香時間,有什麼遺言,趕緊說吧。」
對方呆滯片刻,反應過來我認真的表情不似在開玩笑。
她的視線掃過我身後的暗衛,躬身來牽我的手,談笑道。
「棠棠,你在說什麼呢?你不知道我看見你還活著有多開心。
「你這些年都在哪裏?你我姐妹二人多年未見,不如......」
江華淑與我自幼相識,一同長大。
在我明確表示支持江辰軒以後,她十分明智停下欺淩對方的行為。
還時不時還對江辰軒釋放出善意。
最後江辰軒登基,她押對了寶,被賜封號,成為最尊貴的長公主。
後來白如瑩入宮,她逐漸偏向對方。
在一次次無端爆發的爭吵中,我們最終分道揚鑣。
我假死時,是對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失望透頂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得到權勢的人終究會被權勢迷失雙眼,我對此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對我的家人動手。
江華淑以前偽裝的太好,連我都沒看出她覬覦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