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來了,他站在我三米遠的地方一直在看我背影。
大家都很默契,誰也不開口說話。
最後他為了盡早回去陪孫竹意,【孩子死了就死了,以後我會答應你。】
【再跟你生一個,但別想要太多的愛。】
【別跟個妒婦一樣,去跟意竹爭寵,沒用的。】
聽到裴玄冰冷的警告,我慢慢轉過身來看他。
眼睛還是我曾癡迷的鳳眼,還有他臉下的淚痣。
以前他的眼裏是有星星的,看到我的時候,顧盼生輝。
而不是現在的冷漠無情。
他不再是我的裴玄,也不再是年少時見到的紅衣少年。
【我真的沒撒謊,一個月後,我會消失。】
【可不可以用一個月的時間,陪我度過最後的時光。】
可他卻勾唇譏笑,認為是我的爭寵戲碼。
我一個沒忍住,嘔出一口血。
霎那間,他冷冽的臉是有一絲動容的,【你怎麼了?】
他上前一步,脫了披風剛走近我時。
遠處有一道如鶯歌的女音慢慢傳來。
裴玄身子一頓,便不再過來,就差一步就會為我係上披風。
最後裴玄牽起孫意竹的手,眼裏滿是愛意。
他把披風戴在她的身上,還為她哈氣暖手。
明明她穿得很多,看上去一點都不覺得冷。
明明我才是更需要的人,可他不再多看我一眼,怕孫意竹吃醋。
孫意竹要嫁給他的唯一要求是,她要做王爺的正妻。
明知王爺已有正妻,可她仗著裴玄對她的癡情,無視我的感受。
人外,她一副人淡如菊,好像對世事看開。
唯有對我時,才會露出陰險毒辣的一麵。
【我不冷,姐姐看上去似乎更需要。】
她故作推遲,而裴玄冷冷瞥我一眼:【她若真的冷,就會自己回屋,而
不是在這裏作戲等我來。】
他在怪我當初不肯離開將軍府,死賴在這裏生下孩子。
他一回來就休書一封,我不肯和離,就把我貶為妾。
他是怕因我的存在,讓孫意竹生氣,擾了他們的好事。
可我從不屑於爭寵。
【阿玄,我的頭好痛,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此刻她柔弱得連站都站不穩,一陣風來也能吹倒她。
【外麵冷,我們走吧!】
裴玄一臉緊張之色抱起她就往東邊回。
那個方向本是我該回的地方,卻被裴玄趕出來讓她住進去。
孫意竹悄悄地轉過頭來看我,滿滿都是輕蔑,挑釁。
在他們離開後,我也悲傷過度,昏迷過去。
裴玄也聽到我砸在地上的聲音,但他沒回頭。
依然抱著孫意竹加快腳步離開,隻因她也在這時猛咳嗽。
我也絕望地閉上雙眼,眼尾處流出一顆淚滴。
那是心碎的聲音。
我本是一隻修煉一千年的貓獸。
常日跑到菩提樹下聽佛主誦經,光華大師見我有靈性。
他收我為徒,他說我終有一日能成仙。
裴玄會常來燒香拜佛,也會去菩提樹下靜坐。
我化為人形,與他相見。
他隻看我一眼,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看著他,隻是笑著不答,而後跑出山院,他便尾隨而來。
我們還是相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