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換魂續命

我在旁邊看著王媽給我辦理了後事，然後，她在墓前呆坐了好久。

“小姐，你說你怎麼這麼沒有福氣呢？”

“小姐，二小姐不值得你這樣對她啊。”

“小姐，我等你。”

我想伸手抱抱眼睛紅腫的王媽，伸手卻隻能穿過她的身體，讓我踉蹌一下。

“王媽，王媽”我大聲的呼喚著，王媽卻仿佛聽不見一樣無動於衷。

我隻好安靜的站在王媽身旁，陪她發呆歎氣。

終於，王媽坐到了夕陽西下，我跟著她慢慢往回走。

她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蕭瑟孤單。

我想，如果別人能看見我的話，我單薄的背影一定也同樣顯得蕭瑟悲涼。

我倆一前一後回到了家。

“二小姐，請你繼續留我在這裏伺候你吧。”

剛進門，王媽懇切的求著坐在沙發上的阿妮。

我知道，王媽是舍不得我，這裏有很多我和她的回憶。

王媽待我一直很好，她當年繈褓中的女兒夭折，且因生產時傷了身體，再也無法生育，離婚之後，孤身一人。

自從到我家，我倆就很投緣，她視我為己出，事無巨細的照顧著我。

我也是真心把她當成一個長輩在對待。

阿妮轉動著手掌，看著新做的美甲，是近乎透明的肉粉色甲油。

“王媽，你說我姐為什麼就喜歡這種素色的指甲呢？死氣沉沉的，難怪她命不長。”

“還有，你看這些衣服，多素啊，這就是所謂的質感？”

“嘖嘖，我真是不懂啊。”

阿妮掩嘴笑了起來，全然沒有回應王媽的懇求。

阿妮現在看起來跟我更像了，她的穿衣打扮在模仿我。

乍一看，這就是我啊。

“王媽啊，你說為什麼當初200塊錢賣掉的不是姐姐呢？如果賣掉的是她，那這一切就應該是我的啊，還好啊，老天爺有眼，是我的，終究是我的。”

阿妮摸著意大利皮質沙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著自顧自說。

“二小姐，我求您了。”王媽竟然向阿妮跪下了。

我心一酸，慌忙想去拉王媽起來，但依然隻能穿過她的身體。

我心疼得眼淚直流。

最終，阿妮還是留下了王媽，但要求辭退所有的鐘點工，家裏所有的事都得王媽一個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