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我穿完鞋子之後,一瞬不瞬地看著我,眼裏都是細碎的光。
我有些愣神了,在記憶中用力挖掘都沒有找到關於眼前之人的一點印象。
“六年前,你資助的那個男孩。”
話語一落,我瞬間都想了起來。
六年前,北方一處地方遭遇了一場地震,一個村子裏的人幾乎全都在那場災害中喪命。
而一個男孩很幸運活了下來,隻是他的爸媽都喪命了。
當初的我,恰好曆經那裏,看到的是一片廢墟,還有一個染盡塵埃的男孩。
他眼裏好似沒有了光。
我被觸動了,當初的他正考上大學,我資助了他,。
後麵,我一直都往他的卡上打錢,卻沒再見過,隻知其姓名。
謝榆。
“是你啊,小榆。多年不見,你都長這麼高了。”
我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
“姐姐,別笑了,難看。”
我的遮羞布仿若被他扯下,我的嘴角慢慢落了下來。
當初的男孩眼裏盛滿了光,可我的眼裏卻再也沒有光了。
“小榆,姐姐有事,真得走了。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發消息給我。”
我顧不得寒暄,給謝榆留了電話,就要走。
隻是臨走的時候,我聽到了謝榆在我後麵喊道。
“姐姐,你要是受了傷,難過了。有我,我的肩膀給你靠。”
我的腳步因為這句話頓住了。
隨即,還是馬不停蹄地走了出去。
因為,今天是何潤景答應和我領結婚證的日子。
我匆忙趕到了民政局,看著無數對眷侶從我身旁擦肩而過。
我滑到了好久之前的聊天記錄。
“五月二十號,早上十點,民政局見。”
是我發的,彼時的何潤景剛答應說要和我結婚。
我便挑選了一個極好的日子。
我看著好久都沒出現的人,蹲在民政局大門口,有些想哭。
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我顫抖著手指剛要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
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手指頓住。
而聊天框內的消息日期也明晃晃地在嘲笑我。
是上一年的消息了,我給忘了。
上一年的這個時候,我也在這個地方等著何潤景。
他那個時候好像是接陳采薇回國。
而現在他應該在做什麼呢?
應該是和陳采薇去江南玩吧。
我有些落寞地想,淚不經意間滴落在手心上,我都沒有發覺。
可與我想的卻不一樣,他們的旅遊計劃取消了。
因為,他們要準備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