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之後,我沉思了許久。
最後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擦幹了眼角的淚。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才發覺自己哭了好久,眼睛一片紅腫。
現在夜已深,而何潤景是不會回來的。
他很忙,自從他火了之後,便很少回家了。
我匆匆地撈起一件單薄的衣服,就頂著寒風出去找何潤景。
我現在隻想見一麵何潤景,向他問清楚。
我此前來過,循著熟悉的路徑,來到了演員休息室。
隻是剛要走進去,裏麵的聲音便讓我愣在了原地。
聲音明明如此熟悉,每每夢回耳畔的呢喃皆是那個人。
可說出的話卻讓我如置冷窖。
是陳采薇甜膩的聲音,她問何潤景:“景哥哥,你陪我拍這個影片,方姐姐不生氣嗎?”
何潤景聽後,隻是摸了摸她的頭。
滿眼都是笑意:“沒事的,小薇。她生氣也沒用,反正她也離不開我。”
一瞬間,我感覺天都是黑的。
陳采薇聽到這話,好奇地問。
何潤景淡笑不語。
我在心中替何潤景回答了,因為何潤景是我的攻略對象。
明明室內開著暖氣,我的手腳卻冰涼極了。
陳采薇聽到何潤景不告訴他,氣鼓鼓地看著何潤景。
何潤景用手掌摸了摸陳采薇的臉:“看你氣成什麼樣子了,別氣了。等這部戲拍完,我就帶你去江南那邊去看看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去嗎?”
陳采薇聞言,雙眸登時就亮了起來,忙不迭點頭。
我背靠著牆壁,一股氣鬱結心中,呼吸急促,似乎要喘不上氣來。
江南,我曾和何潤景多次提及。
我說想看江南水鄉,楊柳拂堤,清水蕩漾。
可彼時的何潤景聽到,不過嗤笑一聲:“你沒看我這麼忙嗎?能不能懂事點,我又不像你,整日在家,這麼閑。”
當時,我臉色一白。
我也想出去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做,可是因為何潤景的工作性質,我出去之後,難免會被查到與他的這層關係。
明明是他讓我好好待在家裏,別給他添堵,可又是他對我嗤之以鼻。
陳采薇心情似乎極好:“景哥哥,你不忙嗎,老陪著我。”
何潤景雙眸都是柔情:“隻要是你的事,其他事都要靠邊。”
我的身子搖搖欲墜,思緒迷蒙。
而這時走過來的工作人員看到了我,眯了眯眼睛。
大聲說道:“你是何潤景的私生飯吧?這裏是片場,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
沒等那人說完,我就倉皇而逃了。
臨走時,我還聽到門內何潤景的話。
“又是私生飯嗎?都追到這裏來了,真夠惡心的。”
我跑了出去,跌跌撞撞。
最終跌倒在了雪地上。
我渾身都在抖,不是身上的冷,而是心上的雪。
眼底所至全是白,沒有一絲色彩。
我將自己團成球,抱住自己。
地上的雪似乎都沒這麼涼了。
我眉目寒含,身子似乎都在漸漸僵硬。
已是淩晨時分,偌大的街道沒有一個行人。
孤寂。
就在我的意識漸漸彌散之時,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朦朧的人影。
他看了看我,又蹲在我的麵前。
似乎是歎了一口氣。
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一張床上,四周都是陌生的。
而這時,眼前的人慢慢走近了些。
他端著一杯水,遞給了我。
我沒有接過,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鬧鐘後,隻是著急地從床上下了來。
我的嘴唇很白,麵色也不是很好。
“謝謝你,你要怎麼報答都可以,隻是我現在有點急。”
我的嗓音一開口,連我自己都訝異了,嘶啞難聽。
“你可以留個聯係電話的。”
說著,我在地上找鞋,就要走。
我眼睛尋了地上好久,都找不到。
終於,眼前出現了那雙我要找的鞋。
順著拿著鞋的那雙手,我抬眸。
這才認真地看了看眼前的人。
他對我笑了笑,很柔和,如沐春風。
看著我著急的樣子,有些好笑地說:“我剛才將你的鞋拿去鞋架上了。”
緊接著,我又木楞地看著眼前的人蹲在了地上。
握住我的腳,替我穿上。
“姐姐,你忘記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