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剛剛突如其來的妖風,將神龕處黑布吹得略略作響。
而不經意間,我好像從那些黑布揚起的縫隙中,看到了些什麼東西。
這是昨晚沒睡好?
要不然木牌上怎麼可能長著張白臉?
我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眼神龕內。
“算了,他既然囑咐過我不準靠近,那我也不該自討沒趣。”
祖廳老宅,女性身份向來有著許多掣肘,而來之前,爺爺自然也叮囑過幾條。
所以即便有些狐疑,我也是打散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房子中,隨後在一個塵封的老箱子內,我找到了所謂用來祈福的特製風箏。
那是一個看起來款式老舊的竹編紙鴛,存放了不知多久,上麵一層薄薄且黯黃的絲質紙,看起來瀕臨破裂。
照著爺爺的說法,我把他交待的另外一物,也就是那個紅色布囊,係到了風箏龍骨上。
這東西,應該是許願紙條之類。
我拿上了風箏,很快去到了村東頭一處田埂。
腳下的地方並不寬裕,可爺爺說這裏是塊生氣積蓄的福地,隻有在這種地方,祖上傳下的祈福風箏,才能起到幫他延年益壽的作用。
很快,風箏在我的屢次嘗試下,終於逐步開始騰飛起來。
我抬著頭,等確定風箏遁入高空,隨之便是將早已準備好的幾句法咒默念了一遍。
這是爺爺吩咐的,說是祖上用以祈福的畿語,我大抵當成信仰之流,想得倒也不多。
隻是沒料到,當我幾句咒語念畢,手頭牽著的風箏絲線,卻是莫名的滑出了一截。
我心說古怪,還真當以為有什麼神乎其神的事情發生。
可定睛一看,才知是有一隻古怪的黑身白臉鳥,在飛過上空時,一不小心往風箏上衝撞了過去。
被黑鳥撞了一下,風箏果斷從高空滑落。
而當著我走到邊上想要將之拾起時,下一刻,看著其上一攤暗紅,卻是不由雙眉緊鎖了起來。
怪鳥在空中同風箏相撞,不知何故,竟然吐了二兩小血於紙麵。
可這都也還不算奇怪,此時我唯獨想不通的是。
是那沾在風箏上的血沫,為什麼乍一看,形狀像極了一張人臉。
又是人臉?
拿著手頭的風箏,我換了幾個角度觀察,但不出意外的,結論倒是出奇一致。
“小潔?”
就在我思忖間,一聲招呼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側頭看了一眼,才見著田埂道路上,一個年輕的身形正衝我不住招著手。
”翔哥,你怎麼在這?“
見著來人是小時候玩伴,我放下了手頭風箏,血印人臉的問題,也隻能暫時歸咎於湊巧。
”出警呢。“
李翔應了一聲。
從學校畢業後,他就在村裏治安隊混了口飯。
”我昨天就聽說你回來了,沒想到,今兒個還真碰巧見上。“
高興的說了一聲,隨即李翔看見我拿著的風箏,小聲又道:”小潔,這附近不太平,你怎麼跑來這放風箏?“
李翔一臉古怪,不過我倒也沒想得和他解釋。
而見著他一臉慎重,我便也是想著逗逗他。
“翔哥,這村東頭我可不比你生,你說這附近不太平,難不成還能有妖怪不成?”
我打趣的提了一句,可沒想到,就在李翔聞言之後,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見著李翔麵色不對,我還道他也是和我鬧呢,可沒想片刻遲疑後,他小聲的衝我透漏。
“小潔,還真被你說著了,這村東頭,還真的出了件怪事。”
李翔眉眼挑動,似乎有些隱晦: ”你還記得雪瓊嬸母家的那小娃娃不?“
待我點了點頭,李翔則是又道:“就在昨晚上,小娃娃人掉井裏,沒了。”
沒了,自然也便就是死了。
聽到這樣一件噩耗,雖然事不關己,可我多少也是覺得惋惜了些。
不過失足掉下井裏,這又怎麼能算怪事呢?
我不解的看著李翔,而他的話顯然還沒有說完。
“小潔,你知道麼,小娃娃沒了隻是其一,而真正詭異的,是當鄰居把他從井裏撈出來時,他的臉卻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