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擁有人所說的陰陽眼,但不能看見鬼,隻能看見人們死亡的時間。
我看見暗戀對象的頭上寫著五十年。
太好了,他還能活這麼久。
但我很討厭這個超能力。
看見鏡中的自己腦袋上寫著“一個月”。
......
「許晴,你到底煩不煩,我說過我們不可能的。」牧博應再次冷漠把我送的鮮花扔進垃圾桶。
牧博應是成績優異的科研天才,才大二就被保送著名教授的研究生,追他的人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我是初中就輟學的女混混,明知道他不可能看上我,可是我就是想試試。
我三年前就對牧博應一見鐘情,三年如一日蹲在他做實驗的地方送各種東西,但無一例外,全被送進垃圾桶。
我撿起沾滿灰塵的玫瑰花,牧博應皺眉目光轉向我,聲音冰冷:「許晴,你不嫌臟嗎?」
他不知道說的是玫瑰花,還是我。
我一如既往沒心沒肺笑嘻嘻擦擦玫瑰花。「你現在要是不要,以後可就不給你了。」
牧博應冷哼一聲,斜眼看我,仿佛在看什麼垃圾。「求之不得。」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看向牧博應的背影了,我撇嘴苦笑,這次我是真的不能再送他花了。
我能夠看到別人的壽命,我起初不懂這是什麼意思,直到小時候我看見媽媽頭上寫著“一天”,當天晚上她就出車禍意外死亡。
我和弟弟連她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她的手裏還握著給我的生日蛋糕,從那開始我就再也不過生日了,也沒機會過。
我從出生就沒有父親,媽媽死後我隻能和弟弟相依為命。
生活的壓力讓我初中就輟學打零工,未成年錢少得可憐,我隻能沒日沒夜地用時長來補全。
三年前我對高嶺之花牧博應一見鐘情,他滿足我對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即便牧博對我說出再狠毒的話,我也覺得總有一天能夠打動他。
可是,我真的沒有時間了。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頭上醒目地顯示著一個月。
我慶幸自己有這個能力,能夠珍惜現在身邊的人。
我也好恨,為什麼讓我那麼快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我回到不算精致的小家,許元凱把早已把飯做好了。
我端過盤子,佯裝生氣。「我不是說了這些事情讓我來做嘛,你幾個月就要高考了,這時候應該好好複習。」
他朝我燦爛一笑,滿不在乎地回答:「我知道啦。」
我看著滿滿一大桌菜,不由欣慰。
他已經可以好好照顧自己,那我就放心了。
許元凱每次飯桌上就像個大喇叭,說個不停。「等高考過後,我就去打工賺錢,然後帶姐姐去旅遊,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我向他不斷給他夾菜。「我隻希望你能開開心心,這樣我就放心了。」
許元凱埋頭幹飯,我則看日曆默默算著日子,距離他高考還有三個月,我不能在考前影響他。
這一片我的混混朋友很多,都是吃不起飯跟兄弟一起流浪的,我時不時救濟一點,也被他們叫作老大。
我才進到小巷子裏黃毛就圍上來。「老大來啦,你們快出來!」
我好笑拍向他的一頭黃毛,就他小子嗓門大。
「姐,最近怎麼沒來看我們,是不是又去找那個大學生了。」說話的女孩臉上戴著一張蝴蝶麵具。
我點點頭,忽然有人慌忙跑來。
「不,不好了,施燁被麻子他們打了。」
等我們趕過去,一群人圍在他身邊,還有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在一旁哭,我立刻擋在施燁麵前,將他護住。我憤怒地看向麻子,質問他們:「不是說好不爭地盤,你們這是幹嘛!」
麻子嗤笑一聲,不屑挑釁道。「誰叫你的人擋我們好事,是你們先破壞了規矩。」
我低頭看向施燁,他滿頭是血,看向我的眼神 略顯心虛。「他們想要搶劫,還想要......」
我看向女孩被撕四分五裂的短裙,了然對他笑笑。「沒事,你做得很對。」
隨後轉頭冷冷地看向麻子一行人,起身活動筋骨,眼神如刀。「既然你們動手,看來合約要作廢了。」
隨著我的話語落下,兩隊人馬立刻互毆在一起。
沒辦法,在這裏立足,武力是唯一的途徑。
為了賺錢多苦多累的活我都做過,力量自然沒得說。
我將麻子踩在腳下,餘光瞥見巷子口出現了一個身影。
是牧博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