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眼神中掩飾不住的厭惡，我心一緊，被麻子得了可乘之機，抽出地上的一根棒球棍揮向我的腿。

我猝不及防半跪在地上，一棍棍打在我的身上，力度恨不得將我活活打死。

混亂中 黃毛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匕首，刺在麻子腿上，趁亂幾人將我帶走。

等走遠我似乎聽見警笛的聲音，但誰會報警呢。

回到巷子我努力撐起笑容安慰他們：「你們幹嘛這副表情，我們不是安全回來了嗎。」

施燁深深低頭道歉。「都怪我，讓你們都跟著受傷。」

我抿了抿幹燥的唇瓣，心中縱有萬般不舍，還是緩緩開口。「其實我今天來，是有正事要說。總不能一直當混混，我們解散吧。」

黃毛聽到這裏，頓時急得站起來。「老大，要不是我乞討的時候你一直給我送飯，我早就餓死了。我發誓要誓死追隨老大！」

燕子捂住自己的麵具，聲音顫抖。「我被孤兒院排擠潑開水時，姐姐救出了流浪的我，我也不想離開你！」

我聞言掀開黃毛的上衣，露出各處新舊交錯的刀傷和燙傷。我憤怒地說：「別傻了，你看看自己身上的傷，難道我還能護你們一輩子嗎，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黃毛被我的話語懟得啞口無言，低下了頭。

這時，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施燁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冷哼了一聲。「其實你想跟那個大學生接觸多了瞧不起我們這些低等人了吧。」

聽見這種貶低我下意識皺眉，看向他忽然一笑。「對，我有更好的未來，為什麼要帶著你們這些累贅。」

施燁手上的力氣逐漸加重，眼神變得陰沉而淩厲，從未對我露出現在這般憤怒的表情。

仿佛要將我徹底看透，從我的眼中辨別真假。

我強忍著痛起身，努力保持鎮定。「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你們也各自安好吧。」

等走遠才躲在垃圾桶後忍不住哭起來。

忽然旁邊遞過來一張紙，是剛才的高中生。「剛才肯定不是你的真心話，不然為什麼要哭得那麼傷心。」

我沒想到她一直跟著我們，我自嘲地笑笑，不是真心話又怎樣，難道就能讓他們一直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嗎？

後來才得知她是這附近高中的學生，長時間被霸淩，父母忙工作，哥哥忙學業，為了不添麻煩她隻能默默忍受。

麻子是那些霸淩女特意找來的。

我注意到她手腕上不經意間露出的青紫痕跡，若有所思。「那你想不想有一個大姐大的姐姐。」

「啊？」她沒反應過來。

人將死，再做些好事吧。

下課鈴響，本應該熱鬧的教室此時鴉雀無聲，全部人低著頭，後門突然被踹開，她們環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到一個女孩身上。

女洗手間被擺上“維修中”的牌子，裏麵煙霧繚繞，聞和靜被幾人逼到牆角。「昨天叫你帶的五百塊錢拿來沒有？」

她膽怯搖搖頭，李柔舌尖抵腮，眼看巴掌就要落下。

還沒接觸到，洗手間隔間門突然被從裏麵踢開，把她們撞開。

「哪裏來的死賤人，你是想死嗎！」李柔氣急敗壞地對我喊道。

我二話不說直接扇了她一記耳光，她被我扇得頭腦發昏，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又是被一腳踹回去。

李柔撞倒後麵的汙水桶，渾身都是獨特的廁所味。

我不屑地捏住鼻子，冷聲質問：「哪裏來的臭蟲，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李柔頭暈目眩地看著我和她站在一起。「聞和靜，你居然找人，真不要臉！」

其他兩人被嚇懵了，著急忙慌拿起拖把自保。

聞和靜心驚膽戰躲在我身後，我居高臨下看著她們。「我最討厭霸淩的人，以後別被我看見你們，不然......」

我漫不經心從一旁拿出一根木棍端詳，然後，一腳從中間把它踩斷，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你，你們給我等著！」那三人被我的舉動徹底嚇傻，連滾帶爬逃走。

聞和靜如釋重負，哭著向我道謝。

我仿佛看見以前弱小的自己，忍不住摸摸她的頭。「多強壯的庇護也隻是一時的，隻有花自己開得強大，才能真正抵擋風吹雨打。」

我守在校門口，當那三人再次見了我，犯怵地混在人群中離開。

「這裏就是你家啊？」我看著麵前三層別墅區，藏不住的羨慕。

「嗯！要不要進去看看？」聞和靜挽著我，不小心露出手臂被割開的傷口，我皺眉想要查看。

突然身旁人被拉開，我抬頭，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許晴，得不到我就開始報複我妹，隻會欺負弱小，還真是你的風格！」牧博應惡狠狠瞪著我，顯然看到了聞和靜身上的傷口。

原來聞和靜說的哥哥就是牧博應，我頓時覺得有點好笑。

「哥，不是的，其實......」聞和靜想幫我解釋，卻被他嗬斥打斷。

「回去！剩下的我來解決！」

牧博應語氣強硬地趕她回去，我向她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麵對牧博應，我到嘴的解釋突然轉了個彎，笑眯眯看著他。

「如果我說…不是我，你會信嗎？」

他眯起眼睛，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突然他猛地抓起我的手腕，用做實驗的小刀在手腕處緩緩劃上一刀。

刀尖刺入皮膚的瞬間，疼痛瞬間傳遍全身。

我沒有掙紮，依舊笑嘻嘻，血液從皮肉緩緩滲出。

「痛嗎？」

牧博應冰冷的聲音像一把銳利的劍，刺入我的內心深處。

我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這點疼痛，比起你今天下午欺負別人的場景，簡直不值一提。你有臉問我信不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