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顧家兄妹為了爭奪繼承權,勢同水火。
我笑了,朝顧逸洲勾了勾手。
“哦,是嗎,哥哥......”
話沒說完,男人就緊緊堵住了我的唇,哪裏還有顧總的清貴矜持。
就像條野狗。
他們不知道,我和顧逸洲是一樣的爛人,注定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
餐桌上,哥哥正在談論著後日的新工地開工儀式,爸爸打量的眼神裏滿是欣賞。
這塊地是顧家好不容易得來的。
如果能順利開工,創造的財富將是百億級的,顧家已經往裏麵砸進去半副身家。
我擦擦嘴,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有事要說,爸爸,這個開工儀式,我也要去。”
瞬間,餐桌上的交談停了下來。
顧逸洲放下調羹,看著我,皮笑肉不笑。
“你去幹什麼,像三年前一樣,搞砸一切嗎?
“妹妹,這可不是小女孩的過家家。”
我看著他,毫不膽怯。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問的是爸爸,不是你。
“你別忘了,你隻是一個領養子。
“而我才是顧家的千金,連你都有資格去?
“我不配,你就配嗎,顧逸洲?”
這個家庭最不能被揭開的傷疤被我一把掀開,原本其樂融融的晚餐時間,氣氛瞬間跌落至冰點。
顧逸洲並不是我的親哥哥,而是領養來的,這並不是個秘密。
在我兩三歲時,被人販子拐賣走,五百塊賣給了一對酒鬼夫妻,養到十歲時,才找了回來。
這七年間,爸爸媽媽為了找我費盡心血,為了彌補心裏的空缺,收養了大我三歲的顧逸洲。
待我一進門,就看到顧逸洲在客廳彈鋼琴。
落日餘暉從窗戶外照到他身上。
他整個人被光輝籠罩著,好像意外墜落人間的天使。
而我泥土斑斑,身上穿著打補丁的破衣服還來不及換。
誰是真千金,誰是假少爺,這會又有誰能分得清呢?
媽媽尷尬地笑了笑,摸著我的頭。
“南南,這是你哥哥,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什麼一家人,我從來都沒有哥哥!
憑什麼在我吃苦的日子裏,他卻頂替了我的位置享福?
我掙開媽媽,跑上前去,把手裏的汽水瓶砸向鋼琴。
飛濺的玻璃渣子紮向了顧逸洲,我發瘋似的衝他尖叫。
“不!不!
“我沒有哥哥!
“你滾出去啊!
“滾出去!”
小女孩的尖銳的嗓音,撕破了黃昏,也撕破了這層虛偽的親情。
顧逸洲擰著眉頭,任由血流下來,滴滴答答。
“你瘋了,顧南初。”
看吧,他也沒有叫我妹妹。
我們注定一輩子都當不了兄妹。
“你們倆都給我閉嘴!”
最終,父親冷著臉,摔碎了杯子,但還是讓我去了。
這個項目對顧家有多重要,所有人心知肚明。
在這場開工儀式露臉的顧逸洲,幾乎是被認定了的顧家接班人了。
我不可能不爭,就算惹怒父親,我也要一試。
一大桌子菜還沒來得及吃,就已經涼透了,桌上隻剩下我和顧逸洲。
我慢條斯理,喝下最後一口湯,下了桌。
顧逸洲沉默地看了我好久,終於開了口。
“顧南初,你難道覺得你去了,就能改變什麼嗎?”
“並沒有,但我相信,我不去,你會後悔的,哥哥。”
聽到我叫他哥哥,顧逸洲垂下雙眸,神情越發晦暗不清。
我雖然不承認他是哥哥,但有時候並不介意為了惡心他,如此親密地稱呼。
看他緊皺的眉頭,一股報複後快意湧上心頭。
但其實,我們的關係並不是一直這樣勢同水火,我們也有過完美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