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段鶴深暴怒道。
他猛地一拍桌子,“黎枝意嫁給了我,她的死活由我來決定,就算死了又能怎麼樣?”
“她那樣下賤自私的蕩婦,活著也是臟了這個世界,讓人覺得惡心!”
“死了也是她活該的,她欠綰綰的!”
惡心不堪的回憶戛然而止,我按住了抽痛的心口,注視著這個全然陌生的男人。
“誰提前把她撈起來,誰就下去陪她。”
“誰要是同情那個賤人,就是跟我過不去。”
段鶴深冷漠地說著,動作卻溫柔地把沈綰的遺物放在自己大腿上,“不是算過氧氣瓶能撐多久嗎?到了極限再撈上來,給她長長記性,叫她好好嘗嘗綰綰當時的恐懼和絕望!”
他為了給沈綰報仇,真的是做得很絕。
我們之間的多年情意變成了可笑的泡沫。
當初的段鶴深把我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親吻,說這一輩子隻愛我一個人。
他為我捐遍滿城的孤兒院,為我燃放徹夜的煙花,為我種滿整座莊園的梔子花。
那句“堅強、永恒的愛,一生的守候”的花語,更是他求婚時對我說的話。
直到沈綰的出現,這一切都變了。
他所有的情緒、失態和愛都給了沈綰,一次次地棄我於不顧,一次次指責我是蛇蠍心腸。
我恍然發現,我不喜歡梔子花。
就像他不喜歡我。
那句浪漫至極的花語,也不是對我說的。
我也從不知道,段鶴深對沈綰用情至深。
“綰綰,我再也不跟你鬧脾氣了好不好?你不走,我也不會跟黎枝意那個下作的女人結婚。”
段鶴深雙眼猩紅,撫摸照片的手都在顫抖,“綰綰,你別離開我。”
“我把那個賤人搶走的一切都還給你,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
“到時候你想怎麼折磨她就怎麼折磨她,有我給你撐腰,你別害怕。”
“我現在先替你收點利息,讓她知道知道欺負你的下場,讓她再也不敢!”
他對著沈綰的照片大訴情腸,把我們之間所有美好的過去通通打碎。
為什麼我已經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心卻還是這麼疼呢?
像是被他活生生剜掉一塊肉,破了一個大口子。
鹹腥冰冷的海水瘋狂地湧進傷口,口鼻嗆水的灼燒感接踵而來。
我跌坐在段鶴深腿邊,滿眼血絲地抬頭看著他,眼淚不知道怎麼就掉了下來。
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有喜歡的人為什麼要追求我?
為什麼不離婚,我難道會糾纏嗎?
是非要我死了才開心嗎?
我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心,卻再也不能開口質問他,就連一點慰藉也無法得到。
胸口的鬱氣無法散去,灼痛難歇。
我雙眼含著眼淚抬頭看他,卻看到了令我終生難忘的惡心畫麵。
段鶴深對著沈綰的照片拉開褲鏈,做了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