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14.

我低估了靜妃，或者說，是我自作自受，居然嘗試相信旁人。

我不知靜妃用了何種方法收買了我的婢女春桃。她說，她已經查過了。所謂的神醫，所謂的補藥，全是假的。

包括我的落水，也是我故意栽贓陷害給她的。

對於這一切，春桃通通供認不諱。

我看著跪在身下瑟瑟發抖的春桃，思緒逐漸飄散。

阿姐告訴過我，殺人不對。所以我才留下了她的命，還好吃好喝的供著她。

可我為什麼還是會被背叛呢？

皇帝看著我，眼中滿是寒意，往日我與他的種種歡愉瞬間煙消雲散：「昳妃，你為什麼要騙朕，朕對你很失望。」

我抬眸望向他。

他不是說他愛我？

因為我是與眾不同的，能夠陪他剝皮，幫他肢解，甚至做的比他更好。

因為我不怕他，享受他所給我帶來的一切，也深深的理解他。

更因為，我和他是同一種人，冷血自私，凶殘暴戾，能夠從殺戮與血腥中真正感受到樂趣與快意。

可是，他偏偏就如此輕易信了旁人的話，終究是不信我。

或者說，他在等著我的自證，我的反擊。

我應該怎麼做？聲淚俱下為自己辯解嗎？

不，這不是我，也不是他想看到的我。

但我知道他想看到我怎麼做，與他一樣，世間灌我與惡名，那便用鮮血與暴戾回之。

可我啊，偏偏就不想如他的願。

因為我自始至終都知道，我可能不會贏，但一定不會輸。

我嗤笑一聲，抬頭不卑不亢的看著他：「陛下不信我，那我說什麼都是錯的。所以陛下，你想怎麼處置我呢？」

見我如此姿態，他愣了片刻，但隨著靜妃的添油加醋，他的眸色愈發深沉：「昳妃沈氏，褫奪封號，降為美人，打入冷宮，永不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