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3.

後宮變天了。

穩坐後位十年的皇後一朝被廢，著降為靜妃。

皇也帝對我更好了，他信我愛他，對我愈加溫柔，至少不再在晚上將那些「刑具」毫不保留的在我身上運用。

他做什麼，也會詢問一番我的意見。

他好像，當我是個「人」了。

今夜，他喘息著伏在我的身上：「晏晏，你想要什麼？隻要是朕能做的到的，朕都答應你。」

我略微偏過頭，哂笑一聲。

我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他和皇後的命啊，他給的了嗎？

但我很快掩飾好神色，溫柔的注視著他，看到他肩頭的龍頭刺青，我抬手輕輕撫摸，轉移話題：「陛下肩頭的刺青真好看。」

他聞言眸色一亮：「晏晏喜歡這個嗎？朕親手給你刺。朕見你平日總是盯著窗外的紅梅發呆，晏晏身上又自帶梅香。不如朕就在你腰間刺一株紅梅吧，糜顏昳麗，妖冶異常，最襯晏晏雪膚。」

我聞言微微一愣，眼眶不由得再次濕潤。

我又想起了我的阿姐。

阿姐啊，最喜歡紅梅了。

臘月時分，她總是迎著雪，搬一把靠椅躺在梅樹下，將我輕輕擁入懷中。

「世間花草眾多，可是晏晏，你知道我為何獨獨偏愛梅花嗎？」

「因為它堅韌頑強，孤傲高貴。最重要的是，它頂著嚴寒，用自己的方式綻放，迎接自由，重獲新生。」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被困於一方庭院當中。我好想做一個意氣風發少年郎，看看外麵的世界啊。」

可我最愛的阿姐，一生都未能如願，前半生困在丞相府狹小的天地，後半生困在金碧輝煌的皇宮，最終，也死在了皇宮這用鮮血編織成的金色囚籠。

突然我覺得悲傷無比，埋在皇帝的肩頭哭。皇帝執針的手一頓，突然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晏晏，你是不是不喜歡。是朕錯了，朕不該私自揣摩你的心思......」

我回過神，哽咽著打斷他：「不，我很歡喜。」

因為這樣，當我觸碰到腰間的紅梅時，我會覺得阿姐從未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