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嗔我一眼,手上動作不停,把東西放進背簍裏。
“你第一次回門,隻帶雞蛋糕像什麼話?再說你姐姐今天也要回娘家,要是被她比下去,親家母給你臉色看就不好了。”
我想起上輩子回門的情形。
李家父母覺得他們彩禮出得高,我已經算是“賣”給他們家了,完全沒必要準備像樣的回門禮和我娘家打好關係。
所以隻讓我帶了十斤紅薯回家。
在姐姐豐厚的回門禮的對比下,我媽沒給我好臉色。
罵我一如既往的笨,不知道從婆家扒拉東西幫襯家裏。
我媽收了那麼高的彩禮還不滿足,還要算計我能給家裏帶來多少好處,完全沒想過我在李家的處境。
上輩子我被姐姐毒死後,她為了替姐姐脫罪,趁夜色把我的屍體丟進河裏。
又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遠走他鄉,逃脫法律的製裁。
我早該看清他們的真麵目。
兩百八十八塊彩禮算是我回報父母的生養之恩。
從今往後,他們別想占我一分便宜!
季母放好東西,拉著我的手絮絮叨叨。
“你一個人回門已經夠委屈你了,這些東西也是宴川讓我準備的,說要給你撐場麵。”
新婚第一天,季晏川接到部隊電話,召他回去執行緊急任務。
我送他去縣裏的汽車站,依依惜別。
想到前世他出任務受傷不得不脫下軍裝,心中擔憂。
“你執行任務一定要小心,盡量別受傷,名利都是浮雲,我們隻盼著你平安。”
季晏川把我攬進懷裏,沉聲保證。
“我還沒和你成為法律保護的夫妻呢,一定平安回來。”
想到季晏川,像有一股暖流從心臟湧向四肢百骸,全身暖洋洋的。
最後我和季母各退一步。
我帶著草魚和雞蛋糕回門。
那條草魚看著有四五斤呢,真是便宜我家那些人了。
我到家時姐姐正坐在堂屋嗑南瓜子。
一看見我,她笑盈盈地揚聲道。
“妹妹回來了?都帶了什麼好東西啊?”
我媽興衝衝地跑過來查看,看清我手裏的東西驀地沉下臉。
她不死心地朝我身後張望。
“就你一個人?就這點兒東西?”
我點點頭。
“晏川有緊急任務,結婚第二天就回了部隊。媽你要是看不上我的東西,我等會兒拎回去也行。”
我媽瞪我一眼,連忙接過草魚和雞蛋糕,勉強滿意。
“這條魚還算肥,你去做了,待會兒媒人要來咱家吃飯,我得好好招待她,讓她給你大哥找個好媳婦。”
賣了我還不算,還要我去做飯?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一把南瓜子也開始磕起來。
“以前我在家做飯就算了,今天回門哪有讓女兒做飯的道理?我提了這麼些東西回來,也該媽做些好吃的招待我了。”
使喚不動我,她轉頭使喚姐姐。
“沈欣你去做飯。”
“沈禾怎麼不去,憑什麼叫我啊?”
姐姐不滿。
我媽一把搶走她手裏的南瓜子。
“就憑你今天回門隻帶了十斤紅薯!我好好的女兒嫁給李家,居然隻給帶十斤紅薯,瞧不起誰呢?待會兒你還要帶東西回去,要是不想讓婆家看不起你,現在就起來給我做飯!”
賣女兒的人家,還指望別人瞧得起你?
既要又要,做人不能太貪心。
想到回禮,姐姐不情不願地進了廚房。
她隻能妥協。
妯娌們因為彩禮橫豎看她不順眼,要是再沒有像樣的回禮,她可真要被她們笑話一輩子了。
我媽看不得我空閑,讓我去後院的自留地拔菜。
拔完菜往回走時,遇到四處閑逛的李天明。
他看見我的臉,眼前一亮,粘膩的視線在我身上來回打轉。
“你就是沈禾吧?比你姐長得好看多了。可惜上錯車嫁錯人,不然這麼漂亮的媳婦就是我的了。”
我想繞開他,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看你的樣子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吧?聽說妹夫結婚第二天就走了,長夜漫漫空虛寂寞,讓我......”
話沒說完,灶房門口響起一道怒吼。
“沈禾你敢勾引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