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篤定的語氣讓我徹底放下心來。
從他進屋開始,我就感覺到他打量的眼光落在我身上。
假的真不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算了,我也沒打算能瞞過他。
我抬起頭,臉上浮現出幾分可憐。
“我是沈欣的妹妹沈禾,這次和姐姐一起出嫁。本來家裏給姐姐定了季家的親事,給我定了李家。可出嫁前姐姐突然反悔,以死相逼非要嫁去李家。”
“爸媽沒辦法,隻能同意了姐姐的無理要求。”
我以為季晏川會對我們的欺騙感到生氣,沒想到他問了我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所以你幾歲了?”
“十七,”我摳著手指,見他臉色不好立馬補充,“不過還有三個月我就滿十八了。”
季晏川歎了口氣,轉身拉過椅子坐下,認真看向我。
“既然是沈欣強行和你換了親事,想來你是不願意嫁給我的。如果你不願意,我......”
我連忙打斷他。
“我願意!你是軍人,保家衛國一身正氣,我相信你會對我好。況且家裏急著把我嫁人,就是為了收彩禮給哥哥們娶媳婦。不嫁給你,我也會被爸媽嫁給別人。”
“你別趕我走,我很能幹的,洗衣服做飯樣樣做得來,我會當一個好妻子。”
小姑娘紅著眼,好不可憐,讓人心生憐惜。
他竟有些可恥的心動。
“季晏川,你可真是個畜生!”
一個聲音唾棄自己。
另一道聲音努力說服他。
“上錯花轎嫁對郎嘛,你們辦過酒席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對妻子心動有什麼可恥的?”
季晏川在心裏天人交戰。
終於還是感性打敗了理智。
他很少想要什麼,今天竟會對一個初次見麵的小姑娘心生渴求。
看她淚眼盈盈柔弱可欺,就想保護她、照顧她,和她過一輩子。
其實就是男人那點兒本性。
見色起意。
罷了,既然已經認定了她,以後好好待她就是了。
我見季晏川沉默許久,越來越不安。
於是試探著問他。
“我能留下來嗎?”
季晏川眉間愁緒散去,轉而露出一個微笑。
“你既嫁給了我,從今往後季家也是你的家。假期結束我就回部隊打結婚報告,等你滿十八歲我們再去領證。”
“我知道你很能幹,但我娶你不是讓你來幹活的,以後我們一起分擔家務。”
我賭對了,季晏川果然是個很好的人。
他說我還沒成年,夫妻之事可以緩一緩。
隨後和衣睡下,還放了一床被子作分界線。
黑夜裏,思緒也跟著飄散。
我想起上輩子嫁給李天明的情形。
他醉醺醺地進了房間,一把將我撲倒。
舉止粗魯、手段暴力,讓我對這事心生恐懼。
我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李家的三個嫂子對我冷嘲熱諷,一起把活丟給我幹。
李天明隻顧著在外麵瀟灑,從不維護我。
我向他訴苦,他卻一臉不耐煩。
“誰家兒媳婦不是這樣過來的?嫂子們剛嫁進來的時候也沒少被我媽立規矩,你習慣習慣就好了。”
今天看來,季晏川和他不一樣。
能養出季晏川這樣的人的家庭,一定會比李家好上千百倍吧?
我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沒看見黑夜裏男人寵溺的眼神。
我媽說得沒錯,嫁進季家就是來享福的。
季父季母都是厚道人,知道我家調換新娘也沒有對我產生不滿。
季宴清是小妹,今年十四歲,活潑懂事,昨天是她給我送了晚飯。
多虧了她,我才沒被餓得睡不著。
三天回門,季母準備了豐厚的回門禮。
三斤五花肉、一條草魚、兩斤紅糖和一斤雞蛋糕。
我推拒:“媽,我拿一斤雞蛋糕就行了,好東西給他們也是白費,不如留著咱們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