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芷捧著茶盞走進來,裝作乖巧地問:“二爺,需要梳洗嗎?”
“讓花瀅來。”謝君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那杯茶都沒碰,目光依舊停留在書頁上。
“......是。”蘭芷恨得牙癢癢,隻得悻悻退下。
不久,花瀅來到正房,進屋後僅靠近了兩步,便停在原地不再深入。
“二爺。”她輕喚一聲。
謝君行意識到她正在對自己產生畏懼,便放下手中的書本,徑直走向她。
花瀅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淡雅梅香,內心一陣波動,下意識地往後退。
她此刻的樣子就像一隻被驚嚇的小貓咪,這讓謝君行頓生憐意,幾乎想要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溫柔嗬護。
“害怕我?”
“沒,沒有害怕。”
花瀅邊搖頭邊說,但腿腳卻不聽使喚,又往後退了兩步,不料背部撞到了門框,已無處可退。
謝君行看著她慌張的眼神四處躲閃,一副可憐巴巴、無所適從的模樣,愈發勾起了他捉弄的念頭,步步緊逼:“你咬我那會兒,膽子可沒這麼小啊。”
肩膀現在還隱隱作痛呢,這丫頭當時真夠狠的。
花瀅臉頰瞬間泛紅,帶著羞憤瞪了他一眼,緊緊咬著嘴唇,默不作聲。
謝君行忍俊不禁,輕輕一笑,隨即從腰間摘下一塊玉佩,遞給她。
“這塊玉佩送給你。”
這是啥意思?算是事後的補償嗎?
花瀅心中湧起一種被輕薄的屈辱感,她緊緊握住冰涼的玉佩,不禁手微微顫抖。
然而,她急需錢財,隻有有錢就能贖身,才能逃離這座深宅大院。
於是,她艱難地開了口:“謝謝二爺賞賜,但這過於貴重,奴婢承受不起,二爺不如給些散銀吧?”
“散銀哪有玉佩值錢?”謝君行對她不識貨有些不滿,這玉佩可是價值千兩銀子呢。
不過,她沒見過什麼世麵,認不出寶貝也是正常的。
花瀅心裏暗自歎息。
玉佩雖貴重,但在侯府卻換不成現銀,對她來說並無實際用處。
“你可以走了。”
謝君行轉過身,重新坐回座位,接著看書。
花瀅欠身行禮,拿著玉佩退出了房間。
這塊玉佩應該能賣不少錢,等以後離開侯府,找個當鋪變賣,就當作是提前給自己攢點養老錢吧。
回到屋裏,她做了一會兒針線活,困意襲來,倒頭便睡了。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明,花瀅如常起床打水,然後來到正房伺候謝君行洗漱。
進屋時,她注意到蘭芷投來的冷冽目光,便將已經邁進去的腿收了回來,示意蘭芷先走。
兩人都是大丫鬟,但是蘭芷六歲就進了侯府,還曾服侍過夫人,地位頗高,這裏得丫鬟們都很尊敬她,花瀅平時也不敢輕易與她爭執。
“二爺,給您洗臉。”
蘭芷擰好毛巾,恭敬地雙手奉上。
謝君行略一猶豫,接過了毛巾。
“你原本是母親的人,有些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但你也得明白分寸,安分守己。”
蘭芷聽出了這是對自己的警告,心情瞬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