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是體育生,很高很帥。
校隊訓練時等在周圍送水的女生絡繹不絕。
這本與我無關。
我隻是會在去餐廳吃午飯時,才會行色匆匆經過球場。
那一天,一個籃球輕輕擊中了我。
遠處林嶼燦爛地笑:“不好意思啊同學,能把籃球扔回來麼?”
我本不想理他的,我午飯還要背200個單詞。
林嶼已經跑來了,自己撿起籃球,用一根手指旋轉著。
“你叫安瑤是吧?你長這麼高,會打籃球麼?”
我沒回答,低頭離開。
“我叫林嶼!”
他在後麵大聲做自我介紹。
明明我都不關心的。
後來每次我經過球場,都會飛來一個籃球落在我腳下。
“安瑤同學......”
“安瑤同學......”
我再遲鈍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你到底要幹什麼?”
林嶼的牙在陽光下很白。
“安瑤同學,他們都說你是個小怪物。”
他指了指正在遠處擠眉弄眼的隊友。
“我覺得怪物不可能這麼好看。”
莫名其妙我和林嶼成了朋友。
他說我腿長,女籃需要我這樣的人才。
他要教我罰球和三步上籃。
他說知道我學習很好,但我天天這麼緊繃,他看著擔心我會爆了。
“每天打20分鐘籃球,不會影響你成績的。”
他一次次地邀請。
我承認我那時候有些貪婪了。
貪婪室外的風,天上的雲,路邊的草和陽光下的少年。
我真的笨拙地和他學打籃球。
我的成績沒有下降,反而覺得沒那麼壓抑了。
我不再做噩夢。
每天與林嶼在一起的20分鐘,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林是森林,嶼是小島。
有了他,我才可以呼吸,才可以停靠。
可卻被我媽看到了籃球場上林嶼給我糾正投籃姿勢的樣子。
其實隻是輕微的手掌碰手臂。
在我媽眼中卻是十惡不赦的罪行。
她瘋狂了,翻過校園欄杆,哭喊著咒罵我是一個蕩婦。
說我比最下賤的狐狸精還要墮落。
她不許我解釋。
她撲上去廝打不知所措的林嶼。
林嶼清秀的臉上被抓得一道一道血痕。
她還咬傷了聞訊來勸阻的保安。
我媽在校長室裏絕食,說要是不開除林嶼她就死。
最後林嶼怕了。
他轉學了。
我的初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沒有。”
我忍著眼裏的酸澀低頭。
“沒有最好!”
“練體育的都是小流氓!就是要騙你的身子,讓你懷孕,再讓你墮胎,把你拋棄!”
我媽眼裏閃著狠毒的光。
“我還是對你不放心!我就算跟你去清華,也沒有辦法2小時盯著你!萬一你再沉淪怎麼辦?”
“男女辦事沒多少時間的!”
“就和你那個死爹一樣,出去買包煙都能搞大狐狸精的肚子!”
“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你留學的計劃!任何事情都不能!”
“要怎麼預防?”
她又像是祥林嫂一樣念叨,忽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
“你知道貞操鎖麼?穿上鐵褲衩女人就不會出去亂來了?我要給你買一個穿上!”
“我這就是出去買!沒有賣的我就找個鐵匠打造一個!”
我媽興奮地奔了出去。
我坐在椅子上,心如死灰。
半小時後,我就用廚房的菜刀割腕了。
滴答!
滴答!
這就是血落下的聲音。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我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我就是死!
也不穿貞操褲那種東西!
媽,狀元我給你考了。
命也還你了!
放過我吧!
別人都怕死,隻有我微笑著離開。
因為死亡,也是得到了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