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照並不接受我這個說法。
他和我越吵越激動,最後,他眸光猛地一冷。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熟悉的窒息壓迫感。
他突然將我打橫抱起來,一腳踹開了房門,大步入內,將我推倒在床上。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伸手去解腰帶,意識到,他是想通過強占我身體的方式,徹底打消我要離開的念頭。
畢竟這世間的女子,沒了貞潔,就相當於沒了命。
如不與奪走她貞潔的男人在一起,就會活不下去。
無數流言蜚語,那可是比刀子更傷人的東西。
我發著抖忍著惡心掙紮,但男女力量差距實在過於懸殊。
我的反抗更是徹底激怒了他。
衣衫被盡數撕爛,他一口咬在我脖子上,疼得我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假意順從,終於在他有所鬆懈的時候,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臉上。
祁雲照愣住了,表情難看至極。
我顫聲道:“…就當看在從前那些情誼的份上,阿照,別讓我真的恨你。”
祁雲照離開了。
走之前,還一腳踹翻了桌子,可見其怒氣。
而這一晚的妥協,也是他留給我的最後一點情麵。
這偌大的侯府,侯爺暫且不在,他和林筱玉就是最大的主人。
我依舊被關在偏院裏,這一次,我沒有被綁起來。
但相比之前,我受到的待遇直轉急下。
下人開始處處怠慢刁難,送來的飯食也一次比一次晚。
在有一天,林筱玉無端路過我的院子門口,朝我投來輕蔑冰冷的一眼後。
我開始吃上了餿飯。
我用筷子戳著麵前裝在狗盤裏的肮臟飯食,恍惚又回到了原身那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裏。
我本來要被父親打包賣去給一個糟老頭子當第十三房續弦。
是祁雲照截下花轎,將我救走。
他說我以後跟著他,他不一定能保我大富大貴,但必定會讓我一輩子平安順遂,吃香的喝辣的。
他騙了我。
還是以這種,割開我陳舊的傷疤,再度將我重創的方式。
我不信他會不知道我被他的下人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可他依然放任不管。
因為他要給我一個深刻的教訓,讓我認清自己如今的處境,然後,向他低頭。
但他或許忘記了。
我能卑賤地活著長這麼大,也不差他這點苦頭吃了。
我寧願吃苦,也不要被逼著向他低頭認錯。
我忍受了一個月的侮辱和折磨,終於找到機會,從侯府逃了出去。
這一次,是我自己救我自己。
隻是我沒想到,我的運氣會這麼差。
……
殷紅的鮮血順著我雪白的脖頸滑落,滴答在地。
正是剛才壓在我身上,那個試圖侵犯我的流民脖子裏噴濺出來的血。
他的屍體被人一腳踹飛,但腦袋卻骨碌碌滾到了我的身旁。
我渾身僵硬到抽搐,眼睛睜得極大,一行晶瑩的淚無聲滑了下來。
剛才那群流民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都已經跑了。
但這裏依舊有很多人。
他們騎在馬上,一身束裝,沉默無言,是訓練有素的侍衛,但眼神卻毫不忌憚地落在我身上掃視。
我知道此刻我的衣裳一定破爛不堪,不知暴露了多少春光。
但我動彈不了,隻能顫抖流著眼淚。
忽然,一件柔順的絲綢外袍罩在了我身上。
一個瞳眸淺淡,容貌極為精致,五官帶有幾分異域風情的半大少年郎雙手叉腰,歪著身子與我對視。
他不解道:“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呢?喂,你怎麼還不起來?”
我努力控製著身體的顫栗,張了張口,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多謝…二公子相救。”
小少年瞪大了漂亮的眼眸。
但還沒開口,身後那輛馬車便傳來一道低沉悅耳的成熟男聲,“雲京,帶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