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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我在老家的江邊撿到了沈襲。

他那個時候失憶癡傻，無親無故，視我為唯一。

會甜甜地笑。

會偷偷在外麵洗碗攢錢送我最貴的糖。

也是會說，最喜歡我了。

可我在騙了他身心之後，轉身和別人出入酒店，帶著一身別人的煙草味回了家。

他嗅到那味道，拿起袖子死勁擦著我的手，眼睛紅通通的。

“不喜歡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歡。”

我笑著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不喜歡我喜歡。”

他一呆，我動作更快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扔到了大門口，他的存錢罐不小心砸在地上，成了稀巴碎。

“別在我家白吃白喝了！”

“我不是你爹媽，管不了傻子的一輩子！”

沈襲那時睜著受傷的眸子，漸漸地染上淚霧。

他伸手想要觸碰我，卻被我一手甩開。

“我是江家的千金，以後就算是找入贅，也得是才高八鬥，聰明絕頂，我不可能和你這傻子來真的。”

“你懂嗎？哦，你不會懂，因為你是個智障！”

沈襲像個無措的孩子，狼狽拿手擦了擦眼淚，抬起臉又是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拽著我的衣袖子。

“薇薇，別，別這樣。”

他想要抱我，又被我推開，可他又不死心地再次死死抱緊我。

聲音都是磕磕巴巴。

“薇，薇薇，我會努力讀書，努力變聰明。”

“我，我也可......可以出去賺錢，我會洗碗的，我學得可認真了，別不要我好嗎？”

我閉了閉眼睛，不再選擇推他了。

而是殺人誅心。

“可是，我已經有別人了啊。”

動作一僵，我能感覺到對麵的人整個身軀都在發抖。

他甚至隻敢埋在我的頸窩裏落淚，也不敢抬頭麵對現實。

我深深一呼吸，繼續淡淡說。

“那個人也會給我買糖，也會抱我，也會親我，但他比你聰明，比你好看，比你......”

一聲哽咽。

沈襲到底沒勇氣聽下去，猛然推開了我。

低頭狼狽地撿起一顆顆糖，一張紙紙幣，一邊撿一邊哭。

“我沒有不好看，沒有的沒有的，你胡說......”

雨夜裏，沈襲跑得踉踉蹌蹌。

最後還摔進泥潭中，彎下的背脊脖頸，宛如小狗在哀泣。

一聲比一聲心碎。

而我，轉身狠心關上了門。

那晚沈襲破碎的悲泣的臉，哪怕過了四年，我也忘不了。

而再度重逢。

沈襲在高利貸的手下，救下我全家，出現的那一張冷傲，眸底泛著陰鷙的狠光。

我始終不敢將他們的臉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