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溫暖而柔軟,緊緊的貼在我的雙唇上,纏綿繾綣。
熟悉的氣息從口腔鼻腔一齊竄進我的心裏,喚起了無數動人的回憶。
我無力的身軀被他緊緊摟著,淚水沾染在他的臉上。
那一刻,我真想拋卻一切是非對錯,就這樣永遠淪陷在他的懷裏。
可是我不能,愛情來臨時,隻有熱情是遠遠不夠的,不是嗎?
我的餘光掃到街角輪椅的影子,心裏像被一口大鐘使勁敲響。
我大力推開方景炎,落荒而逃......
進了家,我背靠著門大口喘著氣,胡亂抹去臉上淚水,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
媽媽坐在輪椅上摘菜,看到我進來笑了笑。
“回來了?吃飯了嗎?”
“沒呢媽,我去做。”我接過菜。
可心裏藏著秘密總是會分神的,菜刀切到手的時候,我還在盯著菜板上的血發愣。
接著眼淚開始和著鼻涕一起流下來。
“媽,你說我怎麼總是笨手笨腳啊!”一時間我哭得不能自已,所有委屈都湧上心頭。
“我又把一切都搞砸了!菜板也沾上血了,我該怎麼辦啊!”我蹲下抱著膝蓋把頭埋起來不停的淌著淚。
媽媽過來輕輕拍著我的背。
“我怎麼什麼都做不好啊媽媽!我好疼啊!”
“樂為。”她輕聲的喚著我,“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別用過去束縛自己,媽媽都可以放下了,你也可以的。”
“媽,我認識他之前真的不知道他是許琴的兒子。”我抽噎著,“如果知道,我怎麼也不會愛上他。”
她微笑著撫摸我的頭發,“孩子,愛情來的時候,還會提前打招呼嗎?都是不請自來的。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媽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我深深的望著她的眸子。
突然,她笑了,我也笑了。
第二天我剛進畫廊,同事沈南峰就告訴我有人出高價買了一幅我三年前的畫。
我知道那幅,那是我選擇離開方景炎那天衝動塗鴉,我曾覺得沒有人能懂它。
“南峰,買家還在嗎,我想見見。”
“在的,他說你肯定想見他,一直在會客室等著來著。”
隔著會客室的玻璃門,我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方景炎。
“方先生什麼時候也懂畫了?”我問他,“之前不是一直說我的畫你看不懂嗎?”
“其他的還是不懂。”他沉吟著,“但是這幅我懂。”
他直勾勾看著立在牆邊的畫,“我看出她在膽怯,在痛苦,在哀鳴。我想把她救出來,我想給她些勇氣。”
突然他把視線移到我身上,“你說,我做得到嗎,或者說,她做得到嗎?”
望著他的眼睛,我的大腦仿佛停止了思考。
那一刻,我好像被奪舍般隻想和他一生一世,如果前麵是深淵,那就讓我和他一起跳下去吧!
鬼使神差的,我對他說,“方景炎,你覺得花點錢買了我的畫,就能順便買下我的心那麼簡單嗎?”
“那怎麼才能買到呢。”他走近我,身子幾乎要貼上來。
我看到進畫廊的一個女生手裏捧著一大束淡藍色的風信子。
回頭笑著跟方景炎說,“至少得有一束花和一場正是的告白吧!”
他笑了,笑得像三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低頭,輕輕吻住了我的唇。
我多希望我們可以像正常情侶一樣戀愛,一起暢享著美好的未來。
幾天後,我有個重要的簽約,他也有一台艱巨的手術,他順路來接我上班。
等紅燈的時候,一個老人蹣跚了一下跌在路邊,我和方景炎都一聲驚呼。
我正要下車去幫忙,一個年輕人先我一步跑了過去。
正當我放下心準備讓方景炎離開的時候,卻聽到那個老婆婆抓著年輕人說是他推了自己,要他賠兩萬塊錢。
年輕人欲哭無淚的辯白著,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幫他說話。
“我要下車!”
“嗯?”方景炎有些怔住了,“下車幹嘛?”
我回過頭,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我要下車給那個年輕人作證!”
“不用,我剛報警了。”他舉了舉手機,“而且......”
“而且什麼?”我嘶吼著打斷他的話。
“那個人冤枉了他!我們明明看見了!為什麼不出來作證,為什麼不說清楚?!就因為怕麻煩嗎!?還是怕惹事?!未免太自私了!?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
我雙眼猩紅的瞪著他,大聲吼叫著。
“你怕我不怕!靠邊讓我下車!快啊!停車!”我用盡全力捶打著車窗和車門。
就在他過來製止我的時候,我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