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子晴姐身邊坐下,她貼心地將手裏剛削好的蘋果遞給了我。
“謝謝子晴姐。”
“不客氣,吃吧。”
可我沒動手裏的蘋果,眼神不自覺地向正聊得火熱的張隊和阿響那邊看去。
他們那樣有說有笑,仿佛已經回到了五年前稱兄道弟、共勉同行的同事關係中。
可反觀我和他,明明曾經我們是最親近的朋友、家人和戀人,現在卻隻能和他做著保持社交距離的陌生人。
或許是他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毫無征兆地扭頭與我四目相視著微笑點頭示意。
最後他的眼神落在了我手裏一直扭著的蘋果上,忽然伸手拿過蘋果非常自然地啃了起來,又將一串洗好的葡萄放在了我的手心裏。
我看著他一氣嗬成的熟練動作,腦子裏炸開了鍋;
這個世界上隻有阿響知道我不愛吃蘋果,喜歡吃葡萄,每次他都會拿過我手裏的蘋果旁若無人地吃起來,然後把我最愛的葡萄遞給我。
我的阿響,他記起來了嗎?
握著葡萄的手在輕輕顫抖,我看著他愣了許久,久到篝火旁的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我們兩個,久到李響自己也反應過來自己的怪異舉動。
他慌忙地想要解釋,可是張嘴支吾了半天之後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隻能帶著些懊惱和無奈地向我們坦白。
他自從經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之後,就總是會產生一些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潛意識裏的想法,或者做出一些下意識的行為。
就好像剛剛我拿著蘋果,他就下意識地覺得他應該幫我把蘋果拿走,他的直覺也告訴他,我喜歡葡萄。●
張隊和子晴姐我們三人都心照不宣,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又不能直接把真相告訴他,那樣隻會打破他平靜祥和的生活,然後再次把他拖入危險和黑暗當中。
看著眼前有些挫敗的人,我好想像以前那樣把他抱在懷裏安慰,告訴他都會好起來的;可到頭來我還是隻說了句:
“沒關係。”
張隊也拍著他的肩膀讓他不要太在意。
就在所有人都各有心事,燒烤露營的氛圍有些冷下來的時候,有個人影從不遠處的民宿院子裏跑了過來。
她活潑得好像一隻小兔子,奔跑過來一下子做到了李響的身側,親昵地摟著他的胳膊搖晃:“阿響,我回來啦!”
她滔滔不絕地跟李響分享著今天去大陸上采買的東西,還開心地站起來轉了一圈,跟李響展示她今天新買的裙子。
李響急忙拉住轉圈的女孩,將她帶回到座位上:
“好看,你最好看了,小心一會兒又該頭暈惡心了。”
語氣裏雖帶有責備,可也帶有讓人無法忽視的關心和寵溺。
他笑著向我們介紹這是他的女朋友嘉欣,已經在一起三年了,過些日子就打算談婚論嫁了。
我手裏還捏著李響遞過來的葡萄,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對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笑容的情侶,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般沉悶窒息,心臟揪起來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