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頹廢地躺在床上,兩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以前的甜蜜都化作刀子,一刀刀往我心口上紮。
那個曾經堅定地站在我身邊的女孩,那個曾經撲閃著眼睫說要嫁給我的女孩,那個最不可能背叛我的女孩,如今卻赤裸裸地出軌了。
你所認為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無盡的絕望與反複的自我懷疑。
輾轉反側,再也無法入睡。
到最後,茫茫黑夜裏,我摸索著從床頭櫃拿出一枚鑽戒,捏在手裏。
突然間,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
明明就在一個月後,我就要向她求婚了。
明明很快,我們就要成為一家人,我就能永遠擁有她了。
為什麼,非要在我最無限接近幸福的時候,給我最為沉痛的一擊。
我甚至有些變態地恨她,恨她為什麼不能做戲做全套,好好藏起來呢。
就這麼一直騙我,將那些不堪與背叛全部藏起來。
這樣,我就能一直愛她,活在我喜歡的美好裏。
我緩緩閉上眼,眼眸止不住地顫抖,胃裏翻江倒海地和心臟一起痛。
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我一個人坐在客廳裏,麵前煙頭堆積。
門鎖啪嗒一聲響起,林詩雅回來了。
她手裏提著大衣,滿臉倦容。
“文洲,你怎麼坐在這?
嚇我一跳!”
她的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換了鞋就要往我身旁坐下。
她親昵而又自然地往我懷裏鑽,“三天不見,想我了嗎?”
咫尺之間,我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隻不過,是很明顯的男性香水。
帶著清冽的野蠻和侵占味。
我皺了皺眉,不自覺地拉開與她的距離,幾句寒暄過後,我還是開了口。
“詩雅,我最近聽朋友說,很多情侶熬不過七年之癢。
今年是我們的第十年了。
你說,我們會有七年之癢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盯著她的眼睛。
林詩雅被我突如其來的發問嚇到了,她的神情很明顯地怔愣了一下。
好半天才勉強擠出自然的笑。
“怎麼會呢,文洲?
我愛了你十年,以後我也會一直愛你,一直在你身邊的。”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連眼底最後一絲慌亂都被掩藏。
可我太了解她了,她掩藏的再好,我還是看出了言語裏的破綻。
從前的她,極少對我直言愛意,都是默默含蓄地表達。
這樣直白而又熱烈的告白,從未有過,也不像她。
除非,她在撒謊。
我鼻尖一酸,抿了抿嘴唇點點頭,沒再追問。
“是不是我這三天出差太久,讓你沒安全感啦?
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我就著台階,順勢佯裝是這樣。
林詩雅鬆了口氣,語氣也變得輕鬆了些,她環住我的脖頸,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
“等我先去洗個澡,再好好陪你。”
說完,她就拎著行李箱回了臥室,不一會兒,淋浴的水聲嘩啦啦響起。
這十年裏,她似乎真的很愛我,會記得我的每一個喜好,會在清晨醒來給我一個吻,會在離別時給我一個擁抱。
可這十年裏,電話時偶爾出現的淡漠感,親密時若隱若現的距離感,以及承諾時漫不經心的敷衍感。
種種跡象都表明,她又似乎在逐漸不愛我。
我看著霧氣繚繞的浴室,又看了一眼她丟在餐桌上的手機。
過去十年,我一直很相信她,從來沒有查過她的手機。
這次,我沒有忍住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