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我這個黃花大閨女這時應該害怕,但我瞧著他一點點露出來的肩頭,竟然更多是羞赧和一絲期待。
穆若楚如此俊美,我這樣看他,倒像是我占盡便宜。
「遮眼睛幹什麼,我哪裏你沒看過?」
興許這是他的玩笑話,但我一聽很是興奮,正要拿開手,鋪天蓋地飛來一件外衣,身上霎時落滿了穆若楚的味道。
香香的。
我麵紅耳赤,一動不動。
「這荷包忒醜了,繡個新的給我罷。」
腦子懵懵的,被這衣服蓋著像睡在穆若楚懷裏,分明從前也睡過,現在卻是四肢僵硬,心跳如雷。
「傻了?」
眼前乍亮,我鬼鬼祟祟睜開眼,穆若楚衣著整齊站在跟前,好個麵如冠玉的美人。
「繡嘛,給你繡隻大野豬。」
我有點惋惜,雖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惋惜什麼。
「豬好啊,吉祥如意,財源廣進,」穆若楚笑眯眯地說著從鍋裏端出一盅熱湯,「喝吧,驅寒的。」
他竟然連我月事都記準了,這天夜裏我又肚子疼得死去活來,那碗熱湯也不起效。
昏沉之下,我聽見誰走到床邊,用溫熱的帕子一點點擦著我的冷汗。
別走。
我抬起眼皮,拉住他灼熱的手掌。
夫子說男女授受不親,可這時我管不了其他,希望有人陪著我,聽我說話也好。
「之前給你配了藥也嫌苦不肯吃,現在疼得又吐又哭的,又要拉著我陪床了,」誰在我耳邊嗡嗡的說著話,「公子我還是黃花大小子呢,哎......」
他一點點輕拍我的後背,又塞了一個湯婆子到我懷中。
困意襲來,我隻不滿地嘟囔一句:「我也還是黃花大閨女啊......是你占了我的便宜......」
身旁人笑了一聲:「睡你的吧。」
......
我知道會來變故,但從沒想過會來的這麼快。
這天從繡坊下學,忽然有三個男人攔在我跟前。
個個身披綺繡,腰佩長刀,儀表堂堂。
「見過這人沒有?」
他們手裏拿著張畫像,真是醜的驚人,我忙搖頭。
「畫師畫工差了些,」其中一人輕嘖一聲,「見過這個男人沒有?長得非常好看,連花樓頭牌都比不過。」
「我沒見過花樓頭牌。」我老老實實答。
他們指著我裙子上的刺繡,問是誰給繡的。
這是穆若楚的刺繡,我盯著他們,暗呼不好,正謀算著怎麼開溜。
繡坊同學路過插了句嘴:「非常漂亮的男人沒見過,隻見過阿雲的後娘,那真叫一個國色天香......」
閉嘴吧你!
趁他們愣神之際,我揮出穆若楚給我防身的毒粉,轉頭鑽進巷子。
他們不是本地人,路線不如我熟悉,僥幸之下,我得以逃回村子。
但還未進門報信,就聽裏麵一陣刀光劍影,摔摔打打,我又要逃,一道寒光悄聲無息抵上咽喉。
窗戶被人直直撞破,穆若楚從裏麵飛了出來,他拄劍插在地上,吐出鮮血。
這兩口血吐得我的心又驚又痛,卻被挾製著無法上前。
「不過是個農家女,你挾持她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