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給我搓背,就是想看我洗澡?」
若娘已坐在我麵前穿戴完好,仍是從前的裝束,現在卻怎麼看怎麼別扭。
「我不是有意看你洗澡的!」我強撐著狡辯。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是無意從被封死的羊圈路過,不小心翻了半人高的籬笆,又碰巧眼睛落在了最大的窗縫那裏,看見我出浴擦頭發穿衣的嗎?」
你......我......
霎時又回想起當時景象,我不由滿麵緋紅,忙岔開話題:「看看怎麼了!我還沒說你男扮女裝騙我老爹呢!」
還騙我!我當著他麵換了好幾次衣裳了!
「你老爹知道,」他微笑,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目微眯,「他收了我五十兩白銀封口。」
我說呢,難怪死老頭又有錢去賭場!
「男扮女裝,定是不可以真麵目示人的賊人,我要去報官。」我轉頭就走,若娘照著鏡子麵不改色。
「報官告我什麼?男扮女裝騙你爹?」他風情萬種地一笑,「也罷,去吧,別人就知道薑雲其實和一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半年。你要嫁給陳生的夢就碎了,那群人最看重名節了。」
我喉間一哽,要這樣說,從前我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女孩家的私房話。
都是把柄啊!
「知道你不放心,我大可將我的底細告訴你。」
若娘本名穆若楚,京城人士,先帝親衛。
半年前他隨先帝微服私訪被歹人追殺,先帝不知所蹤,他有家不能回,隻好隱姓埋名在鄉野之中,韜光養晦。
「今天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你仍是若娘,我也隻是薑雲。」
這些天如果沒有他的幫忙,隻怕沒三年五載我也進不去繡坊。
我不想摻和進他們的情仇,隻求平平安安過了此生。
穆若楚聞言淡淡的,若有所思一般:「希望如你所願罷。」
被撞破身份,穆若楚反而更加隨便了。
我下學回家,他砍完柴竟當著我的麵更衣,雖然沒有脫光,我還是捂著眼睛罵一句:「你你你......不守婦道!」
穆若楚卻一邊係腰帶一邊逼近,懶懶笑道:「夫君已死,我替誰守婦道?還是女兒你也想獨占母親?你不記得從前與我同床共枕......」
他的領口露出一節白皙,我瞟一眼那鎖骨咽了咽口水。
穆若楚抓住我的手往他領口探去,我嚇得閉上眼,大叫著從他身下遁走,隻聽他在後頭笑得花枝亂顫,十分得意。
這男人像狐狸精一般,雙眼如墨又清亮天真,細細探究,才發覺如深潭般難測。
這樣厚顏無恥的人,我竟沒有反製之道,可惡。
我隻盼到我嫁人之前不要再生事端,但往往天不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