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慶功宴,是沈辭禮送我來的。
似是沒有人料到我還會來,現場的氣氛猛的僵住,隻有和我勉強說的上話的一個人打著哈哈。
“小妍來了,過來坐過來坐。”
換了以往純欲妝容的我,頭一次美的像一支荒野裏的玫瑰,
我抽出一支煙來,看著我旁邊幾乎離我八丈遠的空位,頭一次覺得她們可笑。
“你來幹什麼?”
傅遠沒給我留麵子,或者說,他從頭到尾也不覺得我有麵子,我是他成功的標配的美麗花瓶,可是他忘了,他那些科研成就是因為我,才有現在這個高度。
我把煙灰抖在桌子上,往後靠了靠,開了口,
“我怎麼不能來,我也是BD項目組的。”
傅遠的臉色又冷了下來,言語裏帶著譏諷,
“江妍,忘了和你說了,你已經被踢出我們組了,畢竟,我們不需要一個不學無術的花瓶。”
眾人的目光聚在我的臉上,有嘲諷有可憐,可我卻毫無波瀾,仿佛說的不是我一般,
傅遠又頓了頓,又開了口,仿佛被別人慫恿著,
“除非,”
“你替遙遙把這杯酒喝了。”
我扭頭看著那群女生,最終定在一個瘦弱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個遙遙,我認識,我和傅遠第一次吵架,就是因為她不合時宜的關心。
可讓前輩替後輩喝酒,無疑是一種侮辱。
可傅遠仍舊清冷的站在那裏,仿佛篤信我會喝,眾人嘲諷的笑意從四麵八方傳來,都等著看我的笑話,
就仿佛,我低了他們一頭。
可我手形一轉,他甚至來不及閃躲,那杯酒便完完整整的潑在他的臉上,
他的臉瞬間鐵青,好看的眉頭皺起,看向我的眼神也隻剩了高傲和冰冷,
我第一次正麵對上他的目光,笑的如薔薇般絢麗,
“那剛好,傅遠,我這次就是要告訴你,”
“我退出BD項目組。”
“還有,傅遠,我們分手吧。”
“我不愛你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氣的發抖,指著我的鼻子幾乎要罵出聲,
這是我們在一起這麼久,頭一次見他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他想衝過來,可我直挺挺的站在那裏,眾人亂作一團,那個叫遙遙的女生卻脆生生的叫了聲師姐,
“師姐,你這樣不給師哥麵子,我覺得不太好。”
她站在傅遠的身側,不知道的,仿佛他們才是一對情侶,
“搞得他剛剛好像給我麵子了一樣,妹妹,你是愛丁堡大學畢業的吧?”
“這麼愛男。”
我笑出了聲,和傅遠在一起受得委屈一掃而光,我頭一次鮮活的不像話。
傅遠的胳膊充血,青筋暴跳,惱羞成怒的開口,
“江妍!你以為你還會有人要嗎?你自己曾經做的事自己清楚,我不說出來,是給你留麵子!”
“那現在就說啊!”
我摔了杯子,拿起一片碎片指著他的鼻子罵,呼吸不順,我仿佛被人掐住脖子,眼淚掛在眼眶裏,臉上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
那些莫須有的流言,原來都是從我曾經最親密的嘴裏傳出去的,
心裏仿佛有了一個不見底的深淵,仿佛想要把我吞噬殆盡,
他們一群人看著我,仿佛我才是那個真正的瘋子,我往後靠,整個人卻又完完全全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沈辭禮對我笑著燦爛,穩穩站在我的身側,對上傅遠的目光,毫不客氣,
“你剛剛說,小妍做了什麼?”
“容我提醒你一句,沈先生,你最好人證物證俱在。”
“否則,你每句話,都是你誹謗的證據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