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你怎麼了?”
我對他的反應感到不解,都入職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會被屍體嚇到?
“小......小微。”
顧蕭的嘴唇有些發抖,我剛想應答,就見他直勾勾地盯著女屍身上的胎記。
我頓時明白了什麼,這就是小微?他的白月光?
雖然很同情這個情敵,但時間緊任務重,我必須解剖屍體了。
我將顧蕭隔開,鋪個塊白布在女屍的身上,
專業素養讓我沉下心,可就在我的
刀剛要落下去的時候,
顧蕭將我一把推開,他發了瘋似地大喊道:
“誰允許你碰她的!”
我跌倒在地上,身上火辣辣的疼,
心中最後的那點柔情也被這一掌打碎,
我冷聲道:“顧蕭,我們在工作,你是法醫,如果想為你的愛人報仇的話,我們就必須調查出她的死因!”
大概是被愛人兩個字驚到,顧蕭微微一愣。
本以為這就話能將顧蕭拉回現實,
可在刀尖劃破女屍的皮膚時,他又一次將我推開了。
“不行,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你給我滾,你們都給我滾!”
刑偵隊長發現了這邊的異常,他蹙眉問道:
“還沒查出死者的死因嗎?”
我不著痕跡地瞪了顧蕭一眼,
“初步判斷,死者年齡在22至25之間,麵部被人用硫酸損傷,因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所以需要解剖屍體才能得知死因。”
“那你還不快點解剖!你耽誤的每一分鐘都是在給凶手逃跑的時間!”
刑偵隊長指著我的鼻子喊道。
工作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被領導批評,
我回頭看向正在抱著屍體哭的顧蕭,
“你可以讓開了嗎?我要工作了。”
見顧蕭一副悲痛欲絕,不肯讓步的樣子,
我再也無法忍受,一個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現在是工作時間,你能不能把你的情緒收一收!凶手很有可能已經再找下一個目標了,我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可顧蕭依舊哭個不停,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
“我管他呢,誰死都和我沒關係,我隻要我的小微。”
他的態度讓人憋火,我隻好先讓助手將屍體帶回去。
回去的路上,車上的氣氛冷得嚇人。
廣播正在播報剛才的案件,顧蕭抱著屍體哭的視頻竟然被人上傳到了網上。
【好想哭怎麼辦,要是我發現躺在地上的屍體是我的愛人,而我作為法醫要親手解剖她,嗚嗚嗚,想想都崩潰。】
【旁邊那女的幹什麼啊?一個助手也敢大呼小叫?】
【就是就是,還不許別人緩一緩情緒了?】
我頓時覺得有些好笑,緩一緩?
他是有時間,可無辜群眾呢?
凶手一日未抓捕,那普通老百姓就會多一分危險。
入職時的誓言他都忘了嗎?職業道德都拋擲腦後了?
“不屍檢就無法重建第一現場,不重建第一現場就無法破案,你知不知道?”
我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平靜,其他同事都暗暗地觀察著我們。
“我知道。”顧蕭低啞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直接被他這句話氣笑了,他知道?知道還這麼做?
從前對顧蕭的濾鏡在這一刻粉碎。
這是種什麼感覺呢?
大概是珍惜地捧在手心裏,舍不得吃一口的包子,
今天打開包裝,才發現裏麵是一坨散發著惡臭的翔。
比吃了還讓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