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相酷似養母死去的女兒,
四歲那年我被她當成替代品領養回周家。
她對我無微不至,周到細致。
直到我和周家哥哥的關係愈發親近,她對我的態度急轉直下。
十五歲那年,我無意撞破她和管家的奸情。
她起了殺心,製造車禍讓我墜海身亡。
十年後,我改頭換麵重回周家。
這一次,我要讓養母付出應有的代價。
......
「都給我滾出去!」
剛踏進周家別墅的大門,我就聽到二樓傳來男人暴躁的怒罵。
一旁的女傭擰著八字眉,麵色尷尬,急忙朝我解釋。
「葉醫生,別誤會,明天是我家小姐的忌日,我們少爺思妹心切,所以才......」
「沒事,我理解。」
我打斷女傭的對話,朝二樓的臥室望去,那是我之前的房間。
周身的一切依舊是那麼熟悉。
光彩奪目的水晶吊燈,古色古香的壁爐,還有角落裏那架典雅高貴的鋼琴......
十年了,我再一次踏足了這片禁地。
二十一年前,年僅四歲的我懵懵懂懂跟著周家夫人陳煙來到這棟歐式別墅。
後來我才知道這叫領養。
因為我的相貌和她那個被綁匪撕票的女兒有五分相像,所以在福利院幾十個孩子中她一眼相中了我。
養母給我取了一個新名字——周晚。
她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同樣地,她也朝督暮責地要求我。
她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要超越周辭。
周辭,周家大少爺,是我異父異母的哥哥。
就在我想得出神時,耳畔傳來的低沉磁性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你就是新來的複健師?」
我扭過頭,入目是一位坐著輪椅的英俊男人。
沒等我開口,一旁的女傭先替我回答。
「少爺,這位就是葉思晚葉醫生,之後您的複健都是由她負責。」
雖然已經十年未見,周辭的那張臉依舊沒什麼變化,白淨俊朗,是不可多得的好皮囊。
小學那會兒,同學們都羨慕我有一個帥氣哥哥。
我朝他伸出手,有些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那個曾經為我遮風擋雨,比我整整高兩個腦袋的男孩如今隻能依附一台冷冰冰的輪椅。
「你好,我是葉思晚,以後請多多關照。」
我露出得體禮貌的微笑,聲音似有若無夾雜著幾分苦澀。
周辭沒有回握我的手,他麵色冷淡,隻丟下一句冷冰冰的「隨你的便」就去了書房。
來周家之前,醫院的前輩就警告我周家少爺脾氣古怪,性情乖張。
光被他折騰走的複健師沒有二十個也有十五個。
我就是純純上趕著吃閉門羹去的。
可我早就做好被隨時刁難的準備,我還有未盡的人事。
我默默跟在周辭的身邊。
他沒有生氣,但渾身散發著一種把你當成空氣的冷漠。
他擺紙備墨,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他從小就開始練習書法,而我無聊時就會靜靜呆在他身邊看他練字。
我跟他學的第一個毛筆字就是「晚」——我的名字。
見他在一旁準備,我也沒有閑著。
我從筆掛拿過一支毛筆,潤濕筆毫後,很自然地遞給他。
周辭愣怔,沒有立馬接過毛筆,反而直直盯著我的眼睛。
他的眼神有疑惑,有驚喜,有惘然,百感交集,卻始終隔著一層無法捅破的隔膜。
待我反應過來,我才發現手上拿著的那支毛筆是他最中意的。
雖然十年未見,可習慣依舊沒變,他的喜好我一直記掛在心。
「周辭。」
熟悉的女聲突然從背後響起,仿佛惡魔的低語。
我身體本能地震顫,連手上的毛筆也掉落在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陳煙踩著高跟鞋走到我身邊,臉上寫滿不解。
「請問你是......」
歲月沒有消磨她的容顏,她依舊優雅知性,氣質不凡。
「周夫人好,我是新來的複健師。」
隨即,她由疑惑轉為微笑,「那拜托你好好照顧周辭。」
那天她把送我上那輛刹車失靈的私家車時,臉上也是掛著這樣的笑。
看似親和,實則笑裏藏刀,刀刃藏毒。
直至陳煙走遠,我的雙手依舊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