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換上白大褂,急診要求會診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陳醫生,患者酒後跟妻子發生爭執,導致車禍,現在左胳膊屈曲受限,你收上去觀察一下吧?患者嚇壞了,他妻子在安撫他。”
急診同事拿著片子,我瞄了一眼。
確實沒什麼事,準備把病人收入院,觀察一晚。
順著他的手指,我看到了抱著陸明的秦瑤。
“祁年,祁年你救救陸明,他胳膊不能動了,你快啊,他手不能有事,他是個藝術家,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秦瑤看到我,慌張地拽著我的袖子,不停地祈求我。
嗬,藝術家,一年賣不出去一幅畫,靠前女友接濟活著的藝術家!
“他沒事,推去骨科留觀病房就可以了。”我甩開她的手。
我要求婚的女朋友,成了別人的‘妻子’,真是諷刺。
“怎麼可能沒事!你看他疼得多厲害啊,陳祁年你再生氣也不能這麼不專業,我真是看錯你了!”可能我回應過於淡漠,秦瑤居然對我大吼大叫。
同事紛紛好奇地望向這邊,我看到保安從急診另一側走了過來。
畫家的表演天賦有限,陸明痛苦得很牽強,我看到他旁邊護士翻了個白眼。
“不就是因為我今天沒有跟你一起慶祝紀念日嗎?你也看到了,陸明醉成這樣,我也不放心他自己回去,是我錯了,我明天給你補過,還不行嗎!你先給他治病!他還要畫畫,他的前途不能這樣毀了。”秦瑤聲音裏有些顫抖,隻是左胳膊活動受限而已,骨裂都沒有,到底在哀傷什麼啊。
“我說了,他沒什麼大事,家屬要是對我的診斷有疑問,可以轉上級醫院,簽個字就行。”
眼前這個歇斯底裏的女人,是我愛了五年的那個人嗎?
陸明的藝術就是神聖的,我的專業就應該被質疑。
好像全世界都會害她的陸明,尤其是我。
可是明明這一年來,我隻是希望得到她的注意,希望得到她的回應。
我尊重她的友情,甚至陸明故意挑釁,我都站在她的立場忍了下來。
但是在她眼裏,我就是最大的假想敵。
愛情走到這,麵目全非,我可笑的五年......
“女士,如果您對陳醫生的診斷有異議,可以轉院。”保安隔開了我跟秦瑤,生怕秦瑤一激動會對我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陳祁年你要鬧到什麼時候!人命關天,我都說了明天陪你補過,一個破紀念日值得你這麼鬧?你現在立刻給他治病,不然我就去投訴你!”
我鬧,又是我鬧!
不過是個小傷,卻讓秦瑤徹底失了分寸。
上個月,我急性闌尾炎,術後麻醉都還沒徹底清醒,她就扔下我去陪陸明去了。
“這種小手術,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矯情,陸明現在情緒不穩定,他更需要我!”言猶在耳,不過是換了個場景換了個人,就完全不一樣了......
保安攔著秦瑤示意我趕緊走,她一把推開了保安:“你讓開,我是陳祁年的女朋友!”
保安瞪大了眼睛,指著陸明:“什麼?你,你來的時候,不是說你是他妻子嗎?”
全世界都安靜了,秦瑤終於閉上了嘴,滿臉漲紅。
我將片子甩給她,轉身回了值班室,看來明天醫院的第一瓜非我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