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勉帶著我與桑澗回到大盈宮中,眾人畢恭畢敬。
他畢竟是仙人,是真龍,連王兄也不敢無禮。
隻能設宴款待。
數次邀請,敖勉才在我的勸說下,勉強赴約。
他與王兄端坐於台上,他居左,王兄居右。
下方由我與王嫂分坐兩側,桑澗與貴妃隻得跪坐在我二人身旁侍奉。
底下便是大盈文武官員。
有一人一見我便紅透了雙眼,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少年將軍,顧平遙。
我父親為我定下的良緣。
若不是兩年前端午祭龍,引得真龍前來,我又怎會被他相中,去了方外之地。
如今我與顧平遙大抵已經成婚了吧。
我心中是感激他的,是他舍了一身軍功,一世榮華,帶著我女兒去了北邊那不毛之地。
為她取名念和,護了她二十餘載!
那眼神太痛,我有些難受,便推脫不適,先行回去了。
王嫂擔心有所差錯,惹得真龍不悅,非要陪我前往。
我隻好答應。
“寶珠,看樣子真龍殿下待你極好。”王嫂牽著我的手,走在花間小道上,隨意說著。
“王嫂,我過得好與不好,桑澗的消息不都會傳回來嘛......”
王嫂腳步一怔,他們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結結巴巴道,“我們是擔心你在方外之地,無人可依,才讓桑澗前去。”
“若是桑澗也產下真龍,我大盈百姓豈不是更加受到庇護。”
她似乎是說服了自己,長舒了一口氣。
“王嫂,我今日所說絕無怪罪的意思,隻是桑澗年少時被王兄救回,便對王兄情根深種,怎麼願意嫁給真龍為妾呢。”我摸了摸將要臨盆的肚子,那就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王嫂似乎不信,瞪大了雙眼,指尖捏著帕子都已發白。
不多時,我牽著她來到南書房一棵桑樹下。
指示身旁婢女挖開樹下。
前世桑澗那蛟蛇女兒拂曉喝下念和龍骨磨成的粉末佐以龍膽後,遇風成龍,殺了敖勉。
桑澗被三十二抬大轎迎回,入住中宮。
我這可憐的王嫂被拂曉吸幹神魂。
桑澗與我王兄在初初定情的樹下挖出信物,若不是此,我怎會知道。
那明晃晃的一對玉佩躺在錦盒之中。
一隻是我王兄的,璟字,一隻是桑澗的桑字。
兩個玉佩相互嵌合,相互纏繞,旁邊寫著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王兄的筆跡做不得假。
王嫂死死捏著那玉佩,不肯鬆手,臉白了幾寸,生生咬著嘴唇,最終才緩緩開口,“當真?”
“真不真,王嫂自己沒有察覺嗎?”說罷,我便轉身離去,不再過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