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滿麵大喜,拉著我的手將我拽起:“靈溪,日後你我便姐妹相稱,你放心,我定會讓你離開。”
“奴婢不敢。”我再次跪下,卻沒錯過她眼底的冰冷。
果然,她從一開始就打算殺了我。
上一世我不明白她說的離開是什麼意思。
但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了,不過不是離開沈府。
而是離開他們這對狠毒的男女。
從小姐屋中出來,我把自己反鎖在屋中。
我知道小姐絕不會放過我。
想要擺脫她,我還得想想辦法。
正想著,院子裏麵秋霜大聲叫罵:“真以為自己抬了姨娘就尊貴了?也不看看你那妖嬌樣,生來就是勾引爺們的!”
她罵得難聽。
我腦中卻浮現了一個寬厚挺拔的身影。
沈家大爺掌管東西兩廠,專門幫皇帝處理陰私事。
平日陰戾嚴苛,又不近女色。
府中無人敢近身,還有人傳言,沈家大爺不行。
還整日和太監混在一起,有變態的癖好,最喜折磨人。
我一寸一寸打量著自己的身材。
世家小姐身邊,從來丫鬟一個比一個漂亮,一是帶出去有門麵,一是顯得小姐有肚量。
如我這般,身材從嬤嬤手裏調教過的,便是給未來姑爺預備的通房。
秋霜說得對,我本就生得妖嬌。
左右都是做姨娘,如何不做大爺的姨娘?
秋霜罵了半日。
外麵才響起小姐的聲音:“住嘴,哪有你這般說自家姊妹的?你們都一處伺候我,自然要以相和為貴,給你靈溪姐姐道歉。”
秋霜不情不願衝著我的屋子道歉。
上一世我被她罵哭了,小姐這一句,我感激不盡。
可如今我才想明白,這院子來來往往小丫鬟灑掃嬤嬤不斷,小姐早該知道,若真是顧及我的臉麵早就出麵阻止了。
何必拖延半日,才來賣我個好。
但我身為下賤,便是知道又能怎麼樣?
我還是從屋裏衝出來,哭著謝小姐大恩。
整個下午,我都借著此事,躲在屋中不出來。
天交子時。
我躲在大爺歸家的必經之路上。
看著幽徑上一抹挺拔的身影出現。
我端著盆的手,都在發顫。
算著步數,我一揚手,一盆水盡數潑在大爺身上。
“爺,奴婢該死。”
我嘴裏念著,衝上前拿小手帕在他身上胡亂摸著。
小姐出嫁前的冊子,我們這些陪嫁丫鬟也看了。
我本就比旁人妖嬌些,上一世姑爺也常說,我是勾人的妖精。
我不圖大爺喜歡,隻要有些心軟就好。
在他身上胡亂摸蹭的手,被他一把攥住。
大爺其實比姑爺還要俊朗,隻是眉眼中都沁著冷意,讓人不敢直視。
如今被他逼著對視,我反而不怕了。
他瞧我的眼神,如同上一世,看那隻折翼的小鳥。
我見過他小心翼翼照顧受傷的小鳥,我還知道他對屬下很好,給錢很多。
就算我不能被他收房,也寧願成為他的下屬,供他驅使,為他打一輩子工,然後拿錢養老。
總好過被小姐姑爺作踐。
“大爺,求您憐我。”我大著膽子,環上他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