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打開聊天界麵反反複複地輸入刪除,最終一個字也沒有發出去。
我不敢問他,我怕他告訴我,他重新愛上了宋晨,我怕他不要我了。
我找出一枚遊戲幣,那是我跟何宇第一次約會時留下的,我求了好久,何宇才陪我去了遊樂場。
我在上麵劃了兩道,默默地跟自己說,如果這個正字寫完,他還在為了宋晨傷害我,我就離開他。
第二天早上,我照例幫何宇準備早餐,打掃辦公室,收拾文件的時候一張壓的平平整整的信箋掉了出來,陌生的字跡寫著「我帶給你的菊花茶你一定要喝哦,你酒局太多,我還像以前一樣給你配了枸杞補肝。」
末尾是一個「晨」字和一個卡通笑臉。
何宇進來的時候我正捏著信箋發呆,他走過來要奪,我下意識的用力。
「嗤。」
「你幹什麼!」何宇慌亂的推開我,急匆匆地搶過信箋撕開的一角,趴在桌子上仔仔細細地對齊,拚好落款的那個「晨」字。
我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裏的涼意和不安慢慢擴散開來,他在我麵前哭過笑過,醉過狼狽過,可從來不曾像一個初戀的毛頭小子,這樣慌亂過。
他在我們的每一段關係裏都那樣從容,一切盡在掌握。
何宇皺著眉看我,「冉曦,我提了小晨做助理,這些收拾桌子的小事以後就交給她吧,我待會兒給你一個副總的任命,把項目這塊兒管好就行。」
我不敢置信看著他,「你不是說,不信任其他人,隻讓我動你辦公桌上的文件嗎?」
也許是我臉色的太過難看,何宇靠過來摸了一下我的頭,「升職也不開心?你前兩年不是總說,當著我的助理去管項目細節總被人背後說越俎代庖嗎,現在小晨來了,你可以放心的去了,她跟別人不一樣,我信任她。」
何宇還是那副從容的樣子,帶著安撫的眼神和語氣,像曾經一樣,摸著我的頭,那時候他說,「你永遠做我的助理好不好,這樣每天早上都是我們的專屬時間。」
我落下淚來,「何宇,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我已經選好房子了,我們一起去看看行嗎?」
他鬆開我,有點煩躁摸西裝口袋,掏出煙來點上,又推過來紙巾盒,「等智通的項目做完再說吧。」
我垂著頭,屋裏一片安靜,何宇打開早餐吃了兩口,又趕我,「出去幹活吧。」
開門的時候宋晨等在外麵,「昨天阿宇說要給你升職呢,恭喜啊,冉副總,對了,方案我按照阿宇的意思改好了,應該沒問題了,發給你了。」
總裁辦公室的門緩緩合上,宋晨的笑臉,在我心裏慢慢跟何宇的臉重合在一起,六年過去了,好像他們還是當年郎才女貌的一對,我還是那個拿著文件在門外等著簽字的小助理。
我拿出那枚遊戲幣,猶豫了一下,刻了一道橫。
第三次了,何宇,我已經給你打折了,沒有算信箋的事,可你還是隻剩兩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