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是何宇不得不放手的白月光,當初何宇創業失敗欠了債,被人潑油漆堵門鎖,為保護她,何宇讓我親自把她送回老家。
我心疼何宇,幫他還債,陪他打拚,終於能夠跟他在一起。
網上都說,可憐男人倒黴一輩子,我不信。
直到六年後,宋晨帶著項目回來,把我一點一點從何宇身邊擠開。
後來,我跟宋晨的丈夫坐在一起,看他們兩人爭先恐後地訴說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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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裏,上台介紹進度的小姑娘給電腦插線的時候不小心點開了微信,他們的小群裏正瘋傳一張何宇跟宋晨在錦繡家園看房的照片。
周圍偷偷打量的目光如同無數細小的針,輕輕地刺過來,在皮膚下不斷轉動,帶來持續不斷地疼痛,兩個月來被我極力掩蓋的蛛絲馬跡在這一刻被所有人驗證。
小姑娘迅速關掉界麵,忐忑地看過來,我麵色如常,示意會議繼續。
哪怕到了此時,我依然記得何宇要求的「泰然自若」「指顧從容」。
仿佛被馴服的狗。
何宇帶著宋晨回來的時候給了我一張商業園區的宣傳頁,告訴我他們挑好了新的辦公樓,我看了眼地址,在錦繡家園對麵。
我拿出公司財務報表和項目進度,一條一條跟他說明這棟樓買不得,沒說幾條便被宋晨打斷,「冉助理,我這個培訓項目可是跟大機構談好的,隻需要注冊好學校,他們就會介紹學員過來,到時候坐著收學費,不比你帶著人一個代碼一個代碼敲輕鬆多了。」
何宇同樣不願再聽我說下去。
我看著他們心心相映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錦繡家園的房子看得怎麼樣了?」
何宇笑著說,「隻是順路陪小晨看看。」
我仔仔細細地看著他,沒有身體一僵,沒有表情一慌,他從容得仿佛不記得三個月前,我問他婚房選錦繡家園好不好時,他笑著說好的樣子。
也不記得六個月前,我拿到智通集團的大單子時,他興奮的抱著我轉圈,「冉曦,等這個項目做完,咱們就結婚。」
回到辦公室,我點開宋晨的方案,一段一段地加上批注,寫上修改意見。
我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可是宋晨興奮地跟何宇討論辦公樓裝修的聲音還是不停地往耳朵裏鑽,眼眶一直酸酸漲漲的,我不停地告誡自己,這裏是辦公室,別在這裏哭,別在同事麵前軟弱。
方案發回去沒5分鐘,何宇打了內線過來,「進來,立刻!」
我進去時宋晨紅著眼眶站在一邊,「冉助理,不好意思啊,你寫的這些批注我看不太懂,要不你再幫我完善一下吧。」
何宇不悅,「我是讓你改,不是讓你居高臨下地給小晨挑刺,她一個外行人,你不能多教教她嗎?」
何宇的臉在我麵前一點一點變得模糊,公司負債那些年,許多人都走了,就是我這個「外行人」看了上百個方案總結經驗,一字一句揣測著客戶的心思寫,寫了幾百頁的方案才讓何宇說了一句「不錯」。
但是宋晨,她隻需要交出一份東拚西湊的東西,再嬌柔地低下頭告訴何宇她寫不好,何宇就會吩咐我逐字逐句幫她改。
「智通集團的項目快要驗收了,我沒時間多教教一個外行人。」
宋晨小心翼翼地瞄了何宇一眼,又低下頭,「那我還是自己看看資料吧,何總,我下周再提交可以嗎?」
何宇看著宋晨死死纏著衣角的手指,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她不會的我來教,你出去吧。」
我控製不住發出一聲冷笑,摔門而出,門內,何宇放柔了聲音對宋晨說,「小晨,別跟我這麼生分。」
我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心臟仿佛被人攥住一樣疼。
抵押了房子,幫他還錢的是我。
拚了命地跑業務做項目,幫他把公司做到行業翹楚的是我。
我以為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卻抵不過他的白月光捏著衣角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