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秦梨別開頭,對醫生說:“今天謝謝你了醫生。”
醫生笑了笑,沒說什麼,很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你來做什麼?”秦梨的表情說不上多好,嗓音更是淡淡的。
她向來美豔的眉眼似乎被磨平了鋒利。
言祁忍著上前的衝動,動了動眉眼,露出張揚狷狂的笑,顯得幾分吊兒郎當:“怎麼?不希望我來?希望誰來?封冽?”
他必須要讓秦梨離開這裏。
哪怕秦梨恨他怨他。
一連的問句將秦梨問得心涼半截,她纖長的睫毛顫了幾下,沒什麼血色的唇輕輕一扯:“與你無關。”
“和我無關?”言祁冷笑一聲,上前幾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頭與他對視。
秦梨看著他,一雙漂亮的眼筆直又平靜地看著他。
“秦梨,你知道我恨你,你知道我為什麼恨你?”言祁唇角的微笑帶著一股瘋狂的殘忍。
秦梨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正想開口。
言祁手下用了更大的力,嗓音幽幽而冰冷:“為了你,我日日夜夜地酗酒,差點把自己喝死。”
秦梨聽的心驚,她極力地想平複呼吸,忍著從心臟傳來的疼痛。
她知道她的離開對言祁確實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可......
然而,言祁的下一句話,卻讓秦梨渾身發涼:“因為去找你,我連我媽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言祁緊盯著她的眸,一字一頓,聲音又低,像惡魔般低語。
秦梨隻感覺腦子轟隆一聲,周遭的一切聲音都漸漸遠去,她微微瞪大眼睛,眼裏隻有在冷笑著的瘋狂的言祁。
......
秦梨住了幾天院就想回家了。
這幾天她寡言少語,心情很是低落,但封冽勸她回家休息幾天不用去酒吧上班時,她還是拒絕了。
得找個事情分散注意力了。
不然秦梨覺得自己或言能得抑鬱症了。
坐著封冽的車回到家,秦梨道了謝,正準備下車,封冽喊住她,朝她笑了笑:“沒飯吃吧?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
秦梨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真的完全沒想到她老板要給她做飯吃。
但人家照顧了她這麼多天,她無法拒絕,隻好輕聲說:“好。我做給你吃也行,就當對你這幾天照顧的回報。”
雖說秦梨做飯是想回報封冽,可封冽真的很會做飯,秦梨給他打了一會下手就被他趕去沙發上休息了。
封冽一個人在廚房裏忙活,偶爾瞥一眼在沙發上等著的秦梨,唇角忍不住地上揚。
就在他把雞蛋打進湯裏的時候,來了一個電話。
聽完後,他掛斷了電話,麵色如常地把手機重新揣回兜裏。
秦梨打開廚房門,問:“真的不需要我嗎?”
封冽扭頭朝她笑笑,笑意很是溫和儒雅:“沒事,你休息就行。”
然而等他看向鍋裏飄散開來的雞蛋時,目光卻狠狠地沉了下去,眉眼之間也顯出幾分陰鷙。
他做完飯,端著飯菜出去時,卻發現秦梨已經歪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沒化妝,臉蛋上沒什麼血色,在微暗的光下更顯得虛弱,她閉著雙眸,不知是不是在做夢,纖長的睫毛止不住地顫抖。
這樣的秦梨,怎麼能不讓人憐惜?
封冽沉默地看了她很久,心臟一點一點地被揪起。
半晌後,他微微俯下身,緩緩湊近了她雪白的臉蛋,他微涼的唇停留在秦梨的額上,卻是蜻蜓點水般地離開。
他就這麼看著她,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