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決定混吃擺爛等死時,周宴就興衝衝地架著我的胳膊往門外走。
「幹嘛幹嘛!」
「小師妹,今日師父親自傳授劍法,你可不許再不去了啊!師父多久都不來親自授課了,平日裏都是雲闕師叔管,這好事你可不能缺席啊!」
一聽與雲卿要打照麵,我十級退堂鼓打起來:「我肚子......」
「你肚子痛,你頭痛,你要出恭......」周宴瞥了一眼我,「你能不能說點新鮮的。我好歹也是你師兄,你不去也得去!」
我還是你師祖呢。
我終究還是站在練武場發呆了——我拗不過周宴一會恐嚇威脅一會威逼利誘的。
算了,山門就這麼大,總會和他二人碰上,隻要我藏在人群中不就好了?我這麼安慰自己。
「流光劍!」人群中不知是誰驚喜地叫了一聲。
我順著師兄們的目光向上望去,男子禦劍而來,一席白衣纖塵不染,雲卿翩然而至,宛若謫仙一般。
似是感受到我的目光,雲卿皺著眉扭頭在人群中掃視,我飛快低下頭。
「今日我來授課,」如清水甘冽的聲音傳來,「繁花月影式。」
雲卿話音剛落,下麵弟子們就竊竊私語起來:「繁花月影式?那不是虛招嗎,師父怎麼教這個?」
我心湖中猶如一塊石子落下,泛起陣陣波瀾,我第一次給雲卿傳授的便是繁花月影式,當時小孩子模樣的雲卿也是這般疑惑的。
不過一瞬光景,竟已物是人非。
「什麼虛招啊!」周宴不悅地看了一眼那幾名疑惑的師兄師姐們,「繁花月影式雖然看似華而不實,實則其中藏著殺機,充分利用,便能跳出固有的以簡製勝,借以月影招式誘敵,再注入靈力擇一式變換刺出,便要比招招致命的殺招好用輕便的多!」
「不錯。」雲卿淡淡的語調有著說不出的威壓,但其中又夾雜了些不明的味道。
我開始在心中暗暗求神拜佛,甚至都希望雲卿馬上進行教學,我悄咪咪向後退著,冷不丁聽著周宴嘿嘿一笑。
「謝師父誇獎!不過弟子不敢邀功,這些都是小師妹告訴我的。誒,小師妹呢?」
你自己攬了功讓雲卿對你刮目相看會死啊!
眾人望向我,齊齊分了一條道出來。
「小師妹!」周宴對我擺著手。
我深呼一口氣抬起頭,我現在已經改頭換麵了,雲卿肯定認不出我,肯定認不出我。
「師......師父。」我揚起笑臉別扭開口。
「小師妹可是聰明的很!」周宴眼睛亮亮的。
周師兄,我說你能閉嘴嗎?
「你是如何得知的?」雲卿垂著眸,瞧著我的模樣冷淡,全然與記憶中那個總跟在我屁股後麵的小子不同。
「我......」我正愁不知如何說時,一個主意浮現在我腦海中,正巧探一探雲卿,「我在一本書上見過。」
「什麼書?」雲卿問道。
雲卿神色不明。
「是一本名為招影錄的手稿,寫的人好像叫什麼......林秋易。」
我話音剛落,便感到四周鴉雀無聲,甚至周宴也臉色慘白,目光像看死人一樣看著我。
緊接著我感到身子如離弦之箭飛出,雲卿竟是一掌將我擊退數十米,流光劍在他手中泛著冷芒,他眼神冷漠:「她的名諱,你也敢提及?」
我猛吐了一口鮮血,渾身疼的不住顫抖。
我是真的沒誤會雲卿,這小子真的對我有殺心。
我隻是堪堪報了我之前的姓名,雲卿居然怒成這般模樣。
雲卿手做劍狀,他在空中遙遙一指,流光劍便‘嗖’地一聲朝我這邊飛來,不過眨眼一瞬,劍尖直抵我的脖頸。
流光劍在即將劃破我皮膚的那一刻突然頓住不前,接著發出陣陣嗡鳴,堪堪停在我眼前。
我抬眸瞧著雲卿,他緊皺著眉,顯然也不知為何。
原不是雲卿想要放我一馬。
我心中苦笑,流光劍是我送給雲卿的第一把佩劍,盯著這熟悉的劍柄,我仿佛看到了少年時的雲卿跪下接劍時眼中的亮光。
周宴看流光劍頓住,以為是雲卿手下留情,他忙跪在我身邊道:「師父!小師妹近日才高燒漸退,神智尚有些不清醒,一時不察才說了那人名諱,還望師父恕罪!」
「師父,小師妹是無心的!」林琦師姐也跪了下來,她怯怯的,但還是為我跪在眾目睽睽之下。
雲卿看我的眼神有些複雜,他手一揮收了流光劍,周宴與林琦趕忙上前將我扶起。
那一掌震的我五臟六腑快要錯位了,我以為雲卿就這樣放過了我,沒成想他淡淡道:「你們三人,來我殿前罰灑掃庭除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