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電話中響起掛斷電話的忙音。
看著一桌子冷掉的飯菜,我默默拿起了筷子。
我不能吃辣,但是蕭嘉毅很愛。
這一桌子的辣菜都是婚後我特意為了蕭嘉毅學的。
辛辛苦苦做了一下午,本該享受它的人卻一口都沒吃上。
我不想辜負自己忙碌的結果,夾著菜大口送到嘴中,辛辣的味道刺激著我的味蕾,我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地流下來,揮手把餐桌上的菜都掃落到地上。
紅油濺得滿地都是,刺目的紅就像當年的血一樣。
我仿佛被抽幹了力氣,支撐不住地蜷縮在餐椅中抱緊了自己。
“羅景明,你讓我去過正常的生活,但好像我又搞砸了。”
“我是不是該離開蕭嘉毅,才能變得像個正常人呢?”
3.
指針轉過了十二點,蕭嘉毅回來了。
整個家隻有廚房的燈亮著,我就坐在杯盤狼藉之中。
蕭嘉毅衝過來檢查我有沒有受傷。
發現問我安然無恙後,責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家裏怎麼搞得這麼亂?”
我平靜地回答:“我砸的。”
蕭嘉毅鬆開了攥著我的手,盯著我的眼睛質問:“你鬧夠了沒有。”
“你還記你向我告白和求婚事說的話嗎?”我拉住蕭嘉毅下落的手。
“你說,你不在意我的過去,我缺失的愛和陪伴往後餘生你都會加倍彌補給我。”
“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蕭嘉毅錯開了對視的目光,掙開了我的手:“有時間疑神疑鬼不如去醫院看看腦子,如果你再作下去,這個家我沒法待下去。”
蕭嘉毅聲音冷淡:“我去單位值班了,你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
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蕭嘉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家。
就像曾經我生命中離開的那些人一樣,走得毫無留戀,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我徹底沒了力氣,癱坐在地。
手中攥緊的手機傳來短信提醒,一下下地震動。
“我知道你是誰。”
“我知道你的過往。”
“殺人犯還想逍遙法外嗎?”
“那個替你頂罪的人在牢裏死得好慘啊。”
4.
驚駭下我的手一鬆,手機掉到了地板上。
“咚”的一聲響,將我的理智喚回。
我下意識覺得要給蕭嘉毅打電話,曾經在流言蜚語中是他保護了我。
要打給蕭嘉毅,他說過的他會保護我的。
碎裂的手機屏幕割破了我的手機,我恍然未覺。
隻是一遍遍的拔打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一次次的“嘟—”響起都沒有被接通。
沒辦法,我試著給蕭嘉毅發微信。
編輯好消息卻沒能發過去,蛛網裂紋的屏幕上是目眥欲裂的感歎號。
“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哈哈哈哈——”我癲狂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相戀兩年,大學畢業後結婚至今三載時光,我甚至連對方的“好友”都算不上了。
以前爸爸喝醉了打我的時候說,我就跟我那個婊子娘一樣,都是靠男人的,遲早遭報應。
他糊塗浪蕩一生,唯獨這句說得對。
每個和我有牽扯的男人,最後因果都會報應到我身上。
到嗓子啞了,發不出聲音,血腥氣充斥口腔我才停止了笑聲,將手機狠狠砸向隔斷。
玻璃磚牆應聲倒地,稀稀拉拉,就像我這破爛的人生一樣。
“離開吧。”
我對自己說,暗自下定了決心。
“羅景明,是不是隻要我一個人生活,就能過正常的人生了呢?”
空蕩蕩的房間內沒有人能回答我的問題。
也是,早就已經死了的人怎麼能回答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