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門,我就用帕子將臉和嘴唇擦幹淨,又用水衝洗一遍。
前世就是中了脂粉裏軟骨散的毒。
裴府很大,好不容易來到賓客宴飲的地方,
卻沒看到裴殊。
他定是徹底將我忘記了。
正當我在門外駐足發愁時,
一身大紅喜服的裴序注意到了我。
看到他的臉,我下意識想逃。
“你是何人?過來。”
裴序醉醺醺地指著我,眼神迷離。
我硬著頭皮在離他很遠的地方行禮,說小姐派我來請您回去。
他揮手,
本能驅使我一個激靈閃開。
後知後覺才發現,他不過是驅趕蚊蟲。
見我如此害怕,眾人都笑著安慰我。
他們說裴序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亦是個好姑爺,不會苛待我。
裴序離我越來近,直到他看清我的臉,酒杯啪嗒落地。
該來的遲早要來。
這時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裴序身後。
他風塵仆仆,臉上是連夜趕路後的倦容。
我心一橫,
直接越過裴序,一個扭身倒在裴殊懷裏。
滿場賓客嘩然,
裴序欲伸手扶我,卻在對上長兄時恭順地低下頭。
膝蓋傷口裂開,裙上滲出點點血跡。
我抬眸,眼淚盈滿眼眶。
小聲道:“公子,你忘了我。”
裴殊見血跡越來越大,將我抱到後麵包紮。
裴序亦跟了進來。
“何人將你傷得這麼嚴重?我要狠狠罰他。”
裴序的語氣帶有世家公子的驕縱與自信。
我垂眸不語,他也明白幾分。
待包紮完,裴殊讓我留在最近的丫鬟住處,好好修養。
裴序麵露不滿。
“大哥,她是我房中的人,我自有安排。”
聽到裴序的話,我往後縮縮身子,手止不住發抖。
裴殊麵無表情,隻說今夜是他的洞房之夜,下人的事無需操心。
裴序明顯不肯放手,他欲言又止,終究不敢違逆裴殊。
裴序一離開,我便撲在裴殊懷中。
“公子,奴已經是你的人了,不願去二公子房中伺候。”
我的呼吸繚繞在他耳垂,裴殊的呼吸粗重不少。
他不露痕跡地推開我,讓我先在巧慧院住著。
“可是我的賣身契在小姐那兒,住在哪都逃不掉。”
一種求生的渴望促使我攀上裴殊的脖子。
他再無力抵抗,抱著我進了裏屋。
又是一夜折騰。
裴殊明顯比上次溫柔許多。
天未亮,他便離開了。
我閉著眼,佯裝不知。
玉釵找到我時,將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在我胳膊上狠狠擰兩下,嗬斥我是個白眼狼。
原來昨夜裴序僅待了一盞茶的時間便離開了。
小姐衣衫不整地追出去,
裴序卻捂著鼻子,頭也不回地跨出院子。
按照規矩,新婦要和新郎一道,向公婆和長兄敬茶。
我回到小姐的倚梅院時,裴序正滿臉不耐煩地在門外等候。
他一見我,便兩眼放光。
玉釵識相地退下。
“你叫玉喬吧?”
裴序朝我一笑,我後退兩步。
“你為何這麼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轉身想跑,門卻被牢牢鎖死。
裴序牽過我的手,溫存地說小姐答應將我送給他做通房。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
他癡迷地望著我,像是透過我的臉看向另一個他遙不可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