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麵露得意,高高揚著頭對陸文羽說:
“本宮既如此大恩大德許你將她收做通房丫鬟,那本宮同什麼人來往,駙馬便也不宜過問了吧?”
陸文羽眼皮都沒抬,仿佛置身事外一般,隻淺淺回了幾個字。
“一切旦憑殿下做主。”
第二天,我便開始在浣衣所勞作。
公主指定了一個老嬤嬤專門負責盯著我,動作稍慢一點就會挨一鞭子。
鞭子大多抽在手上,帶血的傷口被冰冷的汙水一泡,痛得鑽心。
但我咬著牙忍下來了。
趁人不注意,我在浣衣所角落的鼠洞處留下了一張紙條,又在牆麵上畫了個不起眼的記號,勉強將消息傳了出去。
晚上回房,陸文羽一眼就看到了那些傷。
反複詢問之下,我說了實情。
“都是奴婢的錯。”我不安地藏起雙手。
“不是你的錯。她打你便等於在打我。”
陸文羽捏緊金創藥的瓶子,指節微微泛白,眼底泛起慍怒:
“陸家功高震主,公主不過是殺雞儆猴,代表聖意,想給我陸家一個下馬威罷了。”
他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懂。
但第二天,陸文羽便出現在了浣衣所。
指定我洗駙馬與公主的衣物,旁人的一概不用理會。
嬤嬤剛分辯了幾句,就被他著人打了板子。
打完之後,他又吩咐:
“本官的臥房不許旁人隨便出入,每日雲錦洗完衣服,就立刻讓她回房去收拾屋子。”
眼看再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他便起身走了。
再回房時,我看到桌上多了一盤桃花酥。
日子一過就是大半年。
公主夜夜不回府,除了指派老嬤嬤每天盯著我喝避子湯之外,並沒有過多的理會過我。
陸文羽則不苟言笑,日日都要看書和處理公務直到深夜。
我便在旁邊貼身伺候,磨墨添香。有空也會讀讀書,為他縫些衣物。
夜裏,我就睡在書桌旁的小榻上,盡職做好一個普通丫鬟的本分。
我與駙馬一起在公主府這個虎狼窩裏討生活,日子久了,隱隱也有些惺惺相惜之情。
除了惦記著任務,日子也算過的平靜。
誰知,公主突然帶著他的老相好回府了!
那日我拿著駙馬的衣物去浣衣所,正好撞上了番邦使臣丁牧野。
我和他撞了個滿懷,嚇得我趕忙跪下請罪。
“丁......丁大人,奴婢不是有意的......”
他是番邦人,高眉深目,棕色的眼睛流露出色念,目光貪婪地在我胸前停留了好半天。
“呦,你就是公主給駙馬挑的那個通房丫鬟?倒是有幾分姿色嘛,真是便宜了陸文羽這個書呆子!”
要是今日的對話被公主聽了去,我隻怕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顧不上禮節,起身就跑,隻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卻被他追了上來緊緊摟住。
“美人兒,你怕什麼?殿下既然舍得將你送給陸文羽,難不成舍不得將你送給我?”
我聞到了他身上熏人的酒氣,使勁掙紮著,剛想開口呼救,就看到了正往這邊走來的公主與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