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月兒站在院子中央,這下子是有口也說不清,接受著一大群人的唾沫星子。
不過半會兒,蔣文就將裏正給請來了,裏正是個五十歲的中年人,卻已經是頭發須白,走快路都大喘氣的老人了。
“蔣月兒,你要是再鬧,我就將你逐出村!”裏正一通吼,老臉都憋紅了,嘴巴邊的山羊胡子跟著顫了顫。
裏正是個和藹可親的老爺爺,哪家有困難都會幫上一把,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石農村可是整個元洲最窮的村,再怎麼幫,也富不起來。
裏正來了,蔣月兒立刻收起了潑婦罵街的架勢,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蔣大伯,我......”
“別說了,你是個什麼性子石農村的人還不知道,你說說你都老大不小了,還回來要東西,咱們石農村嫁出去你這麼個媳婦,這要是傳出去,還有誰敢娶石農村的姑娘,你是要與全村人為敵嗎?”裏正氣得山羊胡子都歪了。
不過還是裏正的話有威嚴,蔣月兒立刻閉嘴不言。
接受到四周所有人虎視眈眈的眼神之後,蔣月兒也有些慫了,“我,我也是想要回來看看爹娘,既然什麼事兒都沒有,我就先回了。”
說罷,便撅著屁股快步跑了出去,好像有狼追似的。
“讓各位鄉親見笑了,麻煩大家都散了吧。”大伯蔣宏德連忙賠著笑作揖請圍在院子外的村民離開了。
隻是院子裏的東西被砸得稀巴爛,喝水的破瓷碗也沒了,連給裏正倒水的碗都沒有一個。
“蔣爺爺,吃個果子吧。”蔣一早就從地上爬起來了,她從背簍裏拿出個梨子,顧不得臟在身上擦了擦,一臉純真地遞給了蔣玉河。
裏正也是蔣家人,名叫蔣玉河,與蔣一家不同的是,裏正是族中的嫡係。
蔣民生一家不過是從族裏繁衍出來的旁支,雖不似大家族那般分的仔細,但該有的稱呼與禮數也都是要有的。
蔣玉河慈愛地看著蔣一,接過那野梨子,“這蔣月兒三翻四次來鬧,我看你們啊,也別太慣實她了,哪有外嫁的女兒回到娘家如此撒潑的?”
“蔣爺爺放心吧,以後我會保護好爺爺奶奶的,保證不會讓二姑傷害他們,二姑每次來儒兒都要哭好久。”蔣一微微垂了垂頭,看上去讓人很有保護的欲望。
眾人的目光便落在大伯娘秦素的身上,她正抱著低聲抽泣的儒兒,哄個不停。
蔣玉河慈愛地點了點頭,笑道:“一一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一一長大了嘛。”蔣一索性就裝了一次小孩子,揚起那天真的小臉蛋,笑得人禽無害。
“好了,村裏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穀子馬上就能割了,到時候又要上稅,你們家也準備準備,我看你們今年也......哎......”蔣玉河歎了口氣,拿著野梨子離開了蔣家。
經過蔣玉河這一說,蔣一便想起每年秋收之後的稅收,蔣家人多田少,上了稅之後,糧食也就所剩無幾了,蔣家那麼大一家子人,哪兒夠吃啊。